皆傳這炎滄殿下性子冷淡,臉上並沒什麼表情。待人接物更是一塌糊塗,從不顧及他人想法,沒有往來的朋友,即便是九重宮的人也很難見這炎滄殿下出一次門。但為之瘋狂癡迷的六界女子無數,紛紛上門,殿外玉石板都踏出了印子,但無一不被這炎滄殿下生起的白色光壁彈開。
一些癡情的女子仍固守陣地,不吃不喝不睡地坐在太宵殿外等炎滄出一次門,結果等到身上結滿蜘蛛網,四季輪回了一次,也沒見到這殿下的真容。最後手腳僵硬得動彈不得,抬回去已成石像了。
六界女子為之瘋狂,為之癡迷,為之墮落者,到頭來都沒好結果。諸如此類的事已如漫天星辰,不勝枚舉。愈到後來,眾多六界女子隻敢犯著單相思,也不敢上門了。
這轟動六界的炎滄僅靠一張皮相僅可,皆言紅顏禍水,殊不知藍顏也很禍水。
她不由歎息,想起那日那男子的行事風格,一點也不憐香惜玉般的冷漠,頗具有這炎滄殿下的特點。想了一會,便更是肯定了,這炎滄殿下定是那日所見之人了。
她有點緊張,有些猶豫,可內心那顆蠢蠢欲動、爭強好勝的心卻讓她選擇前進而不是退縮。哪怕隻能遠遠地看上炎滄一眼,自己也很滿足。從他烏漆的眸子定定看向她時,她便萌生了想去接近他,了解他的衝動。
這衝動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那日微鹹的微雨,那他皺起的不粗不細的眉,閉起眼的難過的神情,睜開眼又是淡眸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些畫麵重複反複在腦中起起浮浮。那種心微疼的感覺仍真實可感。
她那時還做了個夢,在夢裏,她用一壺釀製了千年的苞穀酒去換日卯星君一刻鍾的時間,日卯星君覺得很是劃算,樂嗬嗬地如約而至,到了這無垠水之地,在水上灑下了一片金星子,微風拂麵,暖意洋洋。她隻覺得自己虧大了,可見如春陽般和煦的陽光,便也覺得值了。
她喜歡陽光,喜歡一切轟轟烈烈的東西,最不喜歡這微雨,微雨似是纏綿悱惻的故事,一下微雨,眼前不自覺氤氳起來,心悶著,頗覺得有些不暢快。更別提那日見炎滄時的微雨竟是鹹的,她不自覺想起淚,更是不由揪心起來。
可她想不通為何夢裏的自己隻換了一刻鍾的時間,也想不通自己藏著裹著的秘密竟敢一一展露在日卯星君跟前。不過,幸好,是夢而已。
炎滄坐於無垠水中央,皺著眉,閉著眼,並沒察覺自己的到來。
她一雙膚白如雪光滑的赤足輕觸著無垠水,足尖下一朵朵白蓮生起綻放開來,一朵朵白色花瓣飄飛散開,空氣裏彌漫著清香味,她一身白色輕紗,她隨意摘起一朵白蓮,飄飛而去,輕靈似一隻白蝴蝶,落在炎滄跟前,彎下腰身,伸出如蔥根般的手輕撫著他的眉,夢裏的他並不會醒來,見皺起的眉舒展開來,神情安寧,她咧開嘴笑了,唇紅齒白。
夢裏的她不敢對他任何妄動,甚至不敢讓他醒來,撫平了眉,便將另隻手裏的白蓮插在了他發鬢上,刹那驚豔了時光,她不知自己心盛滿的喜悅都溢出來了……
……
看來為今之計隻有先親近這鳳鳥,自己才有可能機會接近這炎滄殿下了。
她正想著,卻聽那鳳鳥問,“莫非你也喜歡我家主人?我勸你呢,還是別往火坑裏跳。”
她嘿嘿一笑,隨口捏了幾句話,“我隻不過問一個穿玄色袍子的人而已,你怎麼就扯到這事上了。”
隻聽那鳳鳥想了想,有些歉意道,“哦……是在下多想了。仙子可不要見怪。”
“怎麼會?!你我同為鳳凰鳥一族,自然要比外人更親一些。你說見怪可是生分了。”
鳳鳥笑眯眯道,“那是自然。我叫景卿。”
“我叫梵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