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物是人非斷肝腸(2 / 2)

無數的百姓在濁浪中沉浮,哭喊聲上幹雲霄。

“啊也!”

木真胸口窒塞,喉嚨一甜,一口逆血噴出,再也站立不住。

在距離王城三十裏外的高地上,望著蒼蒼茫茫,不見水端的壯景,幹戚望洋而大笑:

“諸葛,怎樣?不費一兵一卒而下王城,這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幹將軍,我沒看見勝利,隻看到了漫天地的無辜怨魂,隻看見了一座破敗的廢墟。”諸葛斬喟然長歎。

“行了,你也不用假惺惺做慈悲狀,想當初你屠盡宋國一城人時,也不見你如何高尚。”幹戚最見不得諸葛一副虛偽相,當下揭他老底,讓諸葛斬啞口無言。

薑芷嵐日催夜趕,滿懷著期待,害怕,甚至忍不住有一種瘋狂的想沾染鮮血的心情來到庸國時,眼前的已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家園了。

既沒有看到父王和木伯父君臣攜手,國泰民安的祥和,也沒有看到木真陰謀得逞,麵對自己時的惡毒和得意,讓她一路的心念完全落空,無論是期盼還是害怕,都已經沒有了意義,她看到的隻是滿目瘡痍,殘垣斷壁。

頹圮了的宮牆,淡退了的宮簷,似乎在訴說著曾經的煉獄,神情木然的白發宮女,安坐於廢廊下,喃喃的閑說著,閑說著……

斥退了所有人,望著這片曾經的繁華,繁華上的笑容,笑容裏的溫馨和無憂無慮,薑芷嵐的心縮成一團,沉重的空間水銀一般瀉來,壓迫的她無法呼吸,從亂石間刮過的風嗚嗚叫著,一路吹起隻縷片綢,飄飄蕩蕩,召喚著曾經的繁華。

“父王,母後,不孝女來祭奠你們了,你們全心全意守護的家園,就這樣消亡了,你們曾經珍視的信任和友誼,被無情的背叛了,僅僅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座椅,有多少人死去?”她焚燃靈火,火苗發出幽藍的火焰,靈紙被火舌舔舐,變黑,變輕。

“我該感謝你們的無情,讓我保住一條性命,還是憎恨你們的苦心,讓我一個人生活在這個冷漠無情,爭權奪利的冷酷世界?你們走了,都走了,連那個背叛了你的木真木伯父,我曾經愛極現在又恨極的木青山,也走了,我該怎麼辦?”

薑芷嵐茫然的抬起頭,一隻蒼鷹在盤旋,伸展雙翅,在上升氣流的帶動下,一圈又一圈,跳起了圓弧舞,越飛越高,越飛越高,而後唳叫一聲,翅膀一攏,向著極遠極遠的高山,背負著青天,利箭一般射去。

“父王,母後,女兒來看你們了,讓我最後一次,為你們招魂,”她排出些祭品,擺在亂石間,“吃吧,吃吧,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給你們祭奠了。啊~~~呀~~~嘿~,嗚~~~嗚~~~哈~~,”薑芷嵐跳起了招魂舞,“喲呀~~子嘿~~哎哎~魂兮歸來~~呀!哈哈兮~去君之恒幹,何為乎四方些?咿呀~~呀呀~~嘿~魂兮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