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現在齊魏戰局莫測,那魏國的孫蒙富於機變,大權在握,現在魏國對齊又是孤注一擲,而戰場上,明顯齊國在那田單的領導下已經緩過勁來,大王,你想想,這樣一來有什麼後果?”
“是什麼?”金柯有些迷茫。
“萬一戰局不利,那孫蒙有可能挾兵逼宮,登位稱王,以免除性命之憂!”
‘那又如何?”
“大王想想,萬一孫蒙登位,為了緩和國內矛盾,會把矛頭指向誰?”
“難道是我金陵?”
“當然是了,你想想,既能轉移國內不安定因素,又可以讓自己地位穩固且不讓魏國傷筋動骨的,不是金陵還能是誰?”
公孫荊這一番說,金柯也覺得自己的決定欠缺考慮,把金陵帶向了危險之地,萬一在攻打庸國的過程中,魏國突然發兵,該如何應對?
“唉,既然大王已經下了決心了,那就繼續做下去,反正現在箭已射出,想挽回已經不可能,隻好盡力做好準備了。”
“公孫先生說的是,萬一魏兵打來,我們也決不能束手待斃,哼哼,現在的金陵可不是以前的那個軟柿子,他想捏就捏。”金柯附和道。
“國師,這次是我思慮不周,沒有和你商量,行事魯莽了。”金柯朝公孫荊拱了拱手。
“大王何必如此!”公孫荊忙忙讓過,“隻要以後行事小心些就是了,眼下我們還得做好準備。”
金柯點頭稱是。
經過這一頓說,公孫荊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金華公主了,畢竟你殺人家心上人在先,又謀算人家父母親戚甚至國家在後,公孫荊的老臉沒法再想此事了。
公孫荊走後,金柯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辦法。
煩煩擾擾的白天逝去,夜晚又一次來臨,琴聲又一次響起。
金柯煩躁的在寢宮走來走去,最後索性披了便袍,頂著星輝向清心宮走去。
薑芷嵐也想不到那國王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裏,不過她心已死,隻留下對以前的懷念了,琴弦自指間滑過,不絕如縷,哀轉的心思,在空氣中絲絲顫抖著,泣嫠婦,舞飛鳥。
金柯落寞的站在那裏,不聲不響,在這琴聲中,他依稀找到了相同的心境,那還是曾經當他得知父母都已經死去時的萬念俱灰。
這樣的女子,我金柯真的要親手毀了她嗎?他默默自問。
女人,在金柯心中一直都是好的,不論是母親,身份下賤的阿蘭她們,還是這一世為生自己而寤死的王後,甚至王宮的宮女,雖然金柯不怎麼和她們說話,可他也從來沒有過疾言厲色,他認為自己做的很對,可是這一次,在野心和內疚之間,他矛盾不已。
這一站,就是一夜;這一彈,又是一夜。
清晨露重,露珠打濕了兩人的頭發和衣襟,金柯緩步走到琴前,對著薑芷嵐說:
“從此以後,你每天都來為我梳發。”
金柯實在再想不出什麼高招,他想,最好出兵滅庸這件事永遠不要讓她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