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柯你說什麼?”柴嶽臉色一變。
“你自己不遵規矩,如今又要汙蔑我,是何居心?不要以為你是王子,就可以胡攪蠻纏,告訴你,你隻不過是個棄子而已。”關係到身家性命,柴嶽也有些慌。
“你心裏清楚。”金柯笑了笑,便起身進了後廳。
柴嶽臉色變幻,好一陣子,周圍的奴才都嚇得不敢出聲,然後他似下了決心一般,大步離開了大堂。
“公子既然揭了他的底細,為什麼不——反而讓他走了?”諸葛斬的一邊臉肉瘤叢生,看上去異常恐怖,因此總是戴著鬥笠。
“管他做什麼,諸葛先生隻管飲茶。”
“難道公子不怕大王子的毒手?”
金柯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個他隻花了幾兩銀子就買來的人,那雙眼睛此時毫不猶豫的盯著自己,金柯笑了笑:
“諸葛先生倒是細心,依你看該如何做?”
“我相信公子有自己的打算。”諸葛斬一字一句。
“嗬嗬,雪下得真大——先生先回去休息吧。”
……
趙王趙烈倚在龍椅上,看著下麵的群臣正爭論不休,嗡嗡的爭鬧聲充滿朝堂,他抿了抿嘴,坐直了身子:
“諸位說說商議的結果吧。”
“陛下,這麼多質子被殺,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挑起趙國和其他國家的矛盾。”一個年老的大臣站了朝列,身子微微佝僂,但中氣十足。
“左丞相言之有理,陛下,雖然我趙國實力雄厚,不懼這些小國家,但它們卻是我國的附庸,緩衝帶,一旦這些國家被其他大國所乘,將直接危機我國疆土。”
“羅將軍可有什麼解決之道?”
“要想讓這些質子之國繼續信任我們,隻有先封鎖消息,等查出凶手,再給他們一個交代便可。”
“老臣同意羅將軍所言,同時老臣認為,應該加強其他質子的監護,限製他們的行動,以免他們互通信息造成恐慌和消息泄露。”
“善,羅將軍督查四周城門,防止消息外泄,左丞相便去緝拿凶手吧。寡人相信,凶手還會再次出現,你等隻需暗中守護各質子府,守株待兔即可。退下吧。”
趙王說完,一挽玄色繡金龍袍,走向後殿,身後傳來“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的群臣奏福。
外麵有甲兵守護,金柯不能像往常一樣前往鐵匠鋪,此時正盤膝坐於榻上,沉入深深的懸想之中:
周身是無邊無際的火海,全身被包圍,蔓延的紅色火苗遊弋而來,竄上雙腳,他懸想到刺痛,痛入骨髓,雙腳冒煙,發出嗞嗞的響聲,而後碳化,成為焦黑的一堆,暗紅的火光閃爍其中,這黑炭焚化成灰,微風一吹,消失無痕。
這一過程從雙腳開始,而後雙腿碳化焦黑,化灰,接著是肚腹,胸腔,脖頸,頭顱,金柯懸想自己看著、感受著這一幕,最後隨著一陣輕風,頭顱也化灰飛逝,哄的一聲,心寂如淵,身空如壺。
金柯睜眼,深吸氣,呼氣,起身,渾身大汗淋漓。這是他此世經常練習的課目,每次在鐵匠鋪捶打身體之後,他就這樣懸想,由極動到極靜,痛並快樂著。
金柯自從九年前被極磁光和火焰擊中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被電解為無數的分子,散亂的基因鏈條,被裹挾著帶入這個世界,然後如空氣分子一樣被鳳娘娘吸進體內,重新塑成形體。
如果金柯的身體基因沒有融入那些金屬液,DNA結構沒有發生變化的話,他早就煙消雲散了。
這也是為什麼金柯四歲就癡迷於煉鐵鑄鐵了——他不是在煉鐵,而是在這一過程中持續不斷的吸收金屬粒子,讓身體更加強悍而已。
不然,一個八九歲的小孩,何以長得跟大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