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天卻是有些壞心眼地看著楊巧靈一邊認真同自己說話，一邊偶爾悄悄留意後麵鏢隊的動靜的模樣。暗自偷笑，開始覺得曾經讀過的那些“俗物”中還是有些金玉良言的。
“其實江湖也沒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一些武人提高身價的名氣場。習武之人靠武藝吃飯，行鏢護院等等活計雇主看重的都是實力，可是雇主們又不全都是習武之人，這實力高下的判斷也沒個標準，於是就有了走江湖這樣的曆練途徑。你若是有些實力，幾趟江湖走下來沒有缺胳膊斷腿的，一般也就有些名氣了，那些需要武人效勞的貴人員外們對你的能力也能有個了解，而且有了名氣，就能抬高報酬，隻要不是太離譜，雇主們都是樂意的，畢竟武人的實力越高，他們托付的事情也就越有保障。我也是去年才開始接觸家裏的生意，參與這行鏢的行當的。隻知道爹爹楊霸在魯泰郡裏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高手，手持一把開山斧，郡裏的江湖同道也都敬重，修為已到臻化境了。”楊巧靈說起自家爹爹，話語裏頭頗為崇拜。
“那你呢？我看你已經摸到通靈鏡的門檻了，在江湖上有沒有混出個什麼響當當名頭？”司馬天聽她說得頭頭是道，打趣道。
“司馬兄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我不過是借著爹爹的名頭走過魯泰郡附近幾趟比較熟悉的路線，都是做不得數的。像這一次押送路途這麼遠的鏢物還是頭一回呢，哪裏能混出個什麼名堂來？”楊巧靈一聽司馬天問得有趣，也嬌笑著謙虛道。
“那你們要是遇到了不賣你爹爹幾分麵子的搶匪怎麼辦？要知道，能夠不懼你爹爹的人物，就算是單槍匹馬也足夠收拾你們了。”司馬天很是隨性地提出一個疑問。
“啊？單槍匹馬就足夠收拾我們？我們可是有二十多人啊。”巧慧一聽司馬天的話如此誇張，有些不信。一邊不斷安撫著兔子一邊聽著江湖軼事的莫小嬋也有些驚疑，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也問過爹爹了，但爹爹說現在的江湖遠比以前他還在四處闖蕩的時候平靜多了，各路規模較大的門派都是本本分分地幹著自己的營生，門派中上得了台麵的高手朝廷都有備案，有些曾經名動一方的江湖高手甚至直接當上了郡營供奉，所以現在的江湖根本就翻不起多大的波瀾，即便有些動亂，也不過是小門小派間的小打小鬧。撐死了就出來幾個通靈鏡的新麵孔攪動風雨，臻化境的修行者神龍見首不見尾，估摸著都躲在山門裏拚了老命勤加修行，因為一般人修行到了臻化境中後期時就已壽元將盡，若是不能突破入道境，那就隻能壽終正寢了。
至於入道境和道湧境的高手，那就更是鳳毛麟角了，爹爹說他幾十年來就沒聽到過他們多少消息，不過幾天前路過南湖郡的時候倒是聽說有兩個入道境的南湖供奉出過手，好像是為了爭奪一個花魁，最後把南湖郡裏最有名的青樓給拆了。而且以他們的修為根本看不上我們的東西，所以雖然我們師兄妹得實力還稍顯稚嫩，但隻要與人為善，現在這世道是不會有人硬要和我們死磕的。”楊巧靈似是有些慶幸，又似有些遺憾。
“有一次爹爹喝酒喝得醉了，硬是拉著我講他年少時候浪跡江湖的過往，說他那時候也是個愣頭青，聽著一個老前輩說他祖上那時候的江湖才叫真正的江湖，那時候江湖事江湖了，隻要幫派按時上供錢財，還有不要禍害到達官顯貴，其他事情官府是一概不管。於是大大小小的江湖恩怨都是快意的很呐，闖蕩江湖的人往往都是舊怨未了又結新仇，常常都是今日的生死對決還沒分出勝負，就急著趕去參加明天的幫派拚殺了。而且入道隨處見，臻化多如狗，一旦發生大規模的衝突，都是劍氣縱橫，飛劍穿行，一大波人馬高來高去得。羨慕得我爹爹他恨不得轉世投胎，直奔那腥風血雨裏去。誒，司馬兄，你能一招就把我師兄扔下馬，又能一眼就看我們武藝修為的高低，那你是個什麼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