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天聽著兩人如此對話,想到柳大花魁的仙音終於有著落的,心中甚是舒爽。而莫小嬋卻是怎麼聽怎麼覺得渾身不自在,正別扭呢,就聽見姬少爺吩咐道:“小嬋,吃完了你也將行李都整理整理,看完戲我們就要走了,要不要回一趟莫家村?”
一聽姬無玉這麼說,莫小嬋才臉色稍霽。心道:看在你還記得征求我的意見的份上,本姑娘就不和你計較和青樓女子不清不楚的事情了。
“不用了,反正以後回京也要經過這裏,那時候再回去一趟好了。”莫小嬋一改往常刁蠻情態,乖巧回答道:“看戲?還有什麼戲?”
“看你最希望看到的‘司馬天大戰群雄,莫小嬋清肅南湖’的戲碼。”姬無玉笑道。
“那還有個為虎作倀的趙保中呢?”莫小嬋聽他說漏了一個覬覦她的色狼,急忙提醒道。
“趙保中?放心吧。隻要和張天嘯扯上關係的,都跑不了。”
……
張天嘯一早就來到了兒子張世俊的院內,說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縱然不成器,但也不能讓外人給欺負了,再加上昨夜裏被柔媚的小妾一激,他決定調集郡衛去圍捕兒子的對頭。出發前來告訴兒子一聲,讓他安分點。順便看看他怎麼樣了,昨夜也不知道鬧到幾更天,睡下了沒有。
“俊兒。”張天嘯一跨進房門便見張世俊坐在桌前,雙臂大張,兩手抓著兩側的桌棱,紅著眼直勾勾地盯著空蕩蕩的桌麵失神,於是開口輕喚了一聲。
“老爺。”幾個正跪在地上打掃著滿地陶瓷碎片的丫鬟侍女聞聲抬頭,一見是張天嘯便趕忙起身施禮問好。
“你們都先下去吧。”張天嘯一揮手吩咐道。
“是。”
待一幹丫鬟關上房門後,張世俊才有些不情願地叫道:“爹,你來了。”
“哼!我不來的話,隻怕這府裏的東西都要被你給砸了。”
張世俊一聽這話臉色又是冷冽了幾分,卻又聽見張天嘯緩聲說道:“區區一個不長眼的紈絝子弟你也不用太過放在心上,在這南湖郡你爹說一,還沒人敢說那是二!我已經讓副將帶著勘合信物去調兵了,你爹率著五百郡衛前去,不消半日就能生擒其人,死奪其屍。吾兒又何必如此慪氣!”
張世俊聞言眼神一亮,心喜道:“爹,你說的可是真的?”
“哼!我說的話自然是真的!你爹是當朝丞相保舉的,便是殺了招惹你的那廝又如何。隻是你整天就知道與人爭風吃醋,將來如何承襲你爹的富貴!”張天嘯說著說著又惱怒起來。
“這……這個……爹你身強體壯,必定長命百歲,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張世俊現在就一心想著報仇,哪裏還聽得進去張天嘯的訓誡,隻得插科打諢道。
“廢話!”張天嘯見兒子完全不以為意的態度,氣得吹胡子瞪眼。卻又估摸著該動身出發了,壞了軍紀可不好。武將出身的人早把軍隊的作風烙進骨子裏了,隻得將肝火暫時壓著,心想回來了再好好治治這扶不上牆的爛泥巴。
“郡衛現在應該都已經候著了,你給我好好呆在府裏等著,我自然把人抓來讓你泄憤,要是你又惹是生非,我就先打斷你的腿!”撂下這一句後張天嘯就雷厲風行地出去了。張世俊有心同往,卻見張天嘯已然走遠,扼住喉頭呼喊的衝動,看著父親的背影悻悻地冷哼一聲。
……
蘭苑對於張天嘯來說並不陌生,就像山珍海味吃慣了的人會不時吃上幾次家常小菜換換口味一樣,張大太守偶爾也會遣人來這挑上幾個可人的清婠人帶回府上換換心情,不過親自登門這南湖第一青樓卻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閉了城門,帶著五百披甲持械,殺氣騰騰的郡衛殺上青樓也稱得上是前無古人了,張天嘯先是撥了兩百人將蘭苑四麵包圍起來,才帶著餘下的郡衛衝進苑內,並沒擔心過自己的安危。
雖然自己在大修行者麵前不堪一擊,但副將黑狼修為不弱,是自己心腹中的心腹,一直緊跟在身側,又有三百郡衛,便是那老頭口中的入道境巔峰修為的人出來也要叫他折戟沉沙。
一進迎客廳堂,便見正前方長長地木梯上飄立這一對白衣璧人,一個青衣年輕人背負一劍,手提酒壺高舉暢飲,大大咧咧地從樓梯上漫步而下。
若不是璧人身旁的倆人慌亂神色遮掩不住:年輕的丫鬟秀拳緊握,死死看著自己這方。另一個稍有年紀的丫鬟身子一直哆嗦不停。
張天嘯還真就被唬住了,而現在,他就隻是冷笑著迎上司馬天嘴角還溢著酒漬的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