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大人應可循例派遣兩個公差衙役隨我們回去加以看管,我想蘭苑那地方衙差們都是不會拒絕的。”姬無玉這話一出口,站堂的班頭,持棍的衙役紛紛精神一振,躍躍欲試,皆在心裏對姬無玉生出了讚美之意。這哥們,厚道!
“都說了現在是桃花節祭,四方往來的遊客增多,南湖府衙連巡弋的公差都不夠,哪有人手派出去看著你們!你若再多言,小心本府賞你板子!來人呐,全部都帶下去。”趙保中見姬無玉喋喋不休,不耐煩地嗬斥道。
站堂的衙役聞言不由都肩頭一垮,不情願地上前來要將嫌犯和人證帶去大牢。
“既然大人不以周律斷案行事,那在下也不必對大人過於客氣了。叨擾許久,不便再留,告辭。”姬無玉說完便伸手扶起莫小嬋,轉身朝著柳絮和錢媽媽走去,看都不再看趙保中一眼。
“大膽姬無玉,目無王法,公然對抗府衙,對抗朝廷,勢同造反。來人啊,將這一幹反賊拿下!”趙保中見姬無玉這般作為不怒反喜,高聲斥道。一頂罪無可恕的大帽子給戴上,這下連網羅罪名的功夫都省了,而且衝著這罪名,便是將他們當堂都斃了,任你是京城裏的哪路神仙都挑不出刺兒來,就是有氣隻得乖乖往裏咽下。一想到這,不由得眉開眼笑起來。
張世俊看著公堂上的形勢激化也是心頭一喜,這罪名戴的好啊!這下便是那杜傑想插手此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多大份量,想到柳大花魁終於要承歡膝下,他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見十幾個持棍的衙役向姬無玉等人圍去,更是身心颯爽,笑逐顏開。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忽然張太子爺耳邊響起了頗不樂意的說話聲,笑容一僵,回首一看。
啪的一聲!張世俊的身子隨著腦袋從椅子上飛將出去,朝著堂角的方向跌落。原來司馬天不知何時閃身到了張世俊身側,瞅準了時機對著他的左腮便狠狠地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一下公堂可就徹底亂成一團了,原本伺候在張世俊左右的家奴手下慌忙呼喊著朝堂角湧了過去,就像一大群蒼蠅被一坨啥吸引了過去一樣。以趙保中為首的府衙中人也頓時把心提到嗓子眼,要是這張太子爺在這裏出了啥事,他老子一發怒這府衙內一眾人等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府衙師爺有著先天的地理位置優勢,一見張太子爺飛身而來,將要跌落地上摔個狗啃泥,一急之下縱身撲去,趴倒在地上為張世俊充當人肉墊子。有了這廝的墊護張世俊果然沒摔出啥傷痕,隻是臉上麻辣辣的痛楚將他疼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圍過來的眾人七手八腳的將他扶正,將他緊緊捂著左腮的手掌摘開一瞧,好大一個紅豔豔的巴掌印!
這含著金勺子出世的張世俊打小囂張狂妄,胡作非為無人敢惹,哪裏受過這種欺淩。當下從驚嚇和痛楚中回過神來,肚裏的火氣就噌噌噌一直冒到天靈蓋。他一把抓過一個手下的衣領,指著司馬天歇斯底裏地吼道:“殺了他,殺了他,把他給我碎屍萬段喂狗!”
一幹家奴聽見張世俊的吼聲卻不敢馬上動手,雖說平日裏打著張太子爺的旗號什麼奸.淫擄掠的事情都幹過,但這裏是公堂,他們可沒有個郡守老子撐腰,隻能幹巴巴地看向趙保中。
趙保中的臉色也是陰沉得厲害,對著愣愣不知所措的一眾衙役義正言辭地命令道:“你們都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把這夥反賊拿下!反抗者就地正法,以明周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