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棧的房間裏,正平從外麵推門走了進來。
“主人,外麵已經安排好了,阿二他們把蕭熠派來的人都引開了。”
阿奇都正坐在椅子裏喝茶,此時的他褪去了在李錫麵前的溫和親切,一身清冷孤傲,帶著高不可攀的威嚴。
阿奇都放下了茶杯,淡淡地道:“他果然起疑心了。”
正平一臉不以為意地道:“起疑心又怎麼樣,他什麼都不會查出來,就算查出來了也是我們讓他們查到的。”
阿奇都眼睛卻是一利,盯著正平道:“不要小看了蕭熠,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正平渾身一凜,低聲應了一句是。
“主人,聽說小皇帝病了。”正平突然想到剛才接到的消息。
“病了?”阿奇都眼中閃過一抹訝異。
小皇帝怎麼會病了?是真病了還是因為識破了他們的身份而裝病?畢竟李錫對他的印象很好,兩人也算相談甚歡,現在李錫一病,是不是開始懷疑他們了?
有些人就是會想太多,總會忍不住去想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阿奇都叫不準,他從來不敢小看蕭熠,頓了頓才道:“明天去打探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病了。”
“是。”
……
第二天,來打探胭脂的人有很多。
第一個就是桂花,桂花打聽了一下,知道胭脂居然是住在縣衙裏的,在她這樣的人眼裏,縣令就已經是天大的官了,縣衙的地位跟京城的皇宮是一樣的,沒想到自家小姑子居然可以住在這裏,桂花是又驚又喜。
桂花在門口等了半天,才等到了柳敬文,急忙上前攔住了他,說是要見胭脂,還擺出自己是胭脂大嫂的款兒,說著說著還暗示柳敬文要將他們接到縣衙裏來住。
“娘年紀大了,身體不好,還有胭脂她的兩個侄子,娃還小,怎麼能跟一群人擠著呢?我們家姑奶奶有出息了,也是該提攜提攜自家人……”
望著桂花那張貪婪諂媚的臉,柳敬文的笑容很淡,他拿開自己被桂花揪住的休息,輕輕地彈了彈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這個舉動讓桂花的臉色變了變。
“我們家胭脂沒有什麼大嫂。”柳敬文輕描淡寫地道。
桂花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不高興地說道:“大人,這可是胭脂說的?她明明就是我家的小姑子……現在居然不認親娘!”
桂花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柳敬文似笑非笑的目光,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柳敬文語氣疏離地道:“本官說胭脂沒有大嫂,她就是沒有,莫非你還要質疑本官不成?”
“沒有,沒有,民婦,民婦不敢……”
柳敬文笑容可掬,可眼底裏卻一片冷意,讓人看著就莫名心聲敬畏:“來,你現在再來跟本官說,你是誰?來找誰的?”
“民婦,民婦……”桂花囁嚅了兩句,最後小聲地說道:“民婦找錯人了。”
柳敬文滿意地頜首:“既是找錯人了,下次就不要這樣了,本官不治你的罪,你去吧。”
桂花不情不願地離開了縣衙,一邊走一邊回頭張望,見到柳敬文走了進去,才忍不住罵道:“什麼玩意兒!攀上了高枝兒就忘了本,連哥哥嫂子都不認了!我呸!果然是戲子無情婊子無義,還裝什麼裝!呃……”
桂花的叫罵聲戛然而止,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男子一臉驚魂未定。
“你,你想幹什麼?”
“給你個發財的機會,要不要?”
……
自從那天蕭熠一怒之下踹翻了書房的大門之後,蕭熠的書房就挪了一個位置。
這一天,蕭熠堵著氣沒有去看小皇帝,而是坐在書房裏,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囂,叫來柳敬文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阿奇都捐獻的糧食和藥材送到了。
“已經仔細檢查過了,都沒什麼問題。”
蕭熠點了點頭:“意料之中的事,就算他要做手腳也不會做的這麼明顯。”
明知道有問題,還要送到他們那,又不是傻。
“那他為什麼要給我送這些東西?”柳敬文有些不解地說道。
“不用管這些,送來了我們就收著。”蕭熠淡淡地說道:“派出去的人查到了麼?”
“查過了,身份上沒什麼漏洞的地方,很無懈可擊,不過有一點……”
“什麼?”
柳敬文遲疑了一下,表情凝重地道:“我們發現他身邊有很多暗衛保護,我就派人過去刺探了一下,發現那些人裏不小心露出了江北口音,雖然隻有一句,還是被我們的人發現了。”
對方很小心,要不是他們突然襲擊,也不會露出這樣的破綻。
江北,又是江北,當初那個刺殺李錫的宮女唯一的接頭人就是江北口音。
“看來要派人去江北走一趟了。”蕭熠若有所思地道。
柳敬文符合地點了點頭,但是這是重點麼?這些都不重要!他來找蕭大將軍是有正事的!
“大將軍,”柳敬文正色地喚了一句,然後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了,趕緊跟陛下和好吧,你們倆這麼一吵架,陛下心情不好,胭脂就得天天陪著他,大將軍,我年紀不小了,柳家三代單傳啊,我娘昨日還托夢說要抱孫子……”
蕭熠:“……”
他都生氣了,小皇帝居然還天天跟著胭脂泡在一起,到底有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此時的胭脂被人纏上了,桂花拿著一個包袱,小心翼翼地遞給了胭脂,討好地衝他笑笑:“哎,胭脂姑娘,嫂子知道你心裏有氣,其實這麼多年,娘和公爹也都一直記掛著你……”
胭脂不為所動:“你有什麼事?沒什麼事就先走吧。”
“不不不,我有事。”桂花急忙說道,然後將手裏的包裹遞給了胭脂:“這個是娘這麼多年來一直給你繡的,我知道你不想認我們,但是這東西是娘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它總沒錯吧?我就是想來給你送這個……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