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熠還就吃這一套,雖然還板著臉,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又正了正表情:“以後,以後萬不可如此莽撞!就算是要來見我,大可以傳信於我,我知道了自會做妥善的安排,護送陛下前往,陛下怎能如此冒險?”
蕭熠沒懷疑李錫的話,因為自從他出京之後,也是一直記掛著他,他覺得,小皇帝一定也是和他一樣的,所以才會冒險出宮。
如此貼心的舉動,他怎麼能批評呢?鼓勵!必須得鼓勵,雖然小皇帝私自出宮,確實有點危險,但是蕭熠覺得,經過他正確的引導,小皇帝一定會改正的!
“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魯莽了,讓大將軍擔心了。”
看看,多聰明,多貼心的孩子!
蕭熠很是滿意,私自出宮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這件事對兩個人來說收獲是巨大的,蕭熠知道了小皇帝原來也一直牽掛著他,心中非常高興。
李錫呢,她覺得自己找到了對付蕭熠的正確方式。
就在兩個人在山中過著沒心沒肺的日子的時候,外麵的救援也一直沒有停過。
好家夥,多大的事啊,東臨國的大將軍和小皇帝一起失蹤了!
為了壓著消息不外傳,救援隊是秘密進入山林的,前前後後派出去了上千人尋人,講真,丟的如果隻是小皇帝,恐怕都不會有這麼大的陣仗。
陸嚴一邊找人,一邊忙著戰事,每天焦頭爛額。
軍隊裏還有人成天給他找麻煩。
自從知道李錫掉落懸崖開始,胭脂的眼淚就沒停過,還有景塵,每天陰沉著臉,緊逼著霍霄去找人。
沒錯,這次搜救隊的領隊是霍霄,他沒辦法,這件事不能外傳,必須找個可靠的人帶隊,霍霄本來不願意,可是景塵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軍營裏,柳敬文走進營帳,就看到胭脂又哭了,哭的是玉帶梨花,楚楚動人。
“你別哭了,”柳敬文無奈地歎息道:“皇……李公子他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你如果哭壞了身體可怎麼辦?”
“我,我我當然,當然知道他不會有事。”胭脂抽噎著,理所當然地說道:“他那麼好的人,老天自會保佑他,可我忍不住嘛,嗚嗚,我好擔心他哦,嗚嗚,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餓著,有沒有凍著,怎麼辦,怎麼辦……”
柳敬文忍無可忍地嚷道:“……那你哭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那我要去救援,你們也不會讓我去啊!”胭脂瞪著紅腫的眼睛說道:“我哭一點算什麼?他受的苦,一定比我還多!我一定要跟他一起感同身受!”
柳敬文:“……”他覺得,胭脂可能是瘋了。
柳敬文扭過頭,看到景塵雙眼發紅,揚手就給自己了一巴掌。
剛剛搜救回來的霍霄看到,立刻心疼地撲了過去:“你幹什麼?”
“都是我,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他!”景塵惡狠狠地說道:“如果當時我能警惕一點,公子也不會被那人帶走!都怪我!”
“這怎麼能怪你?”霍霄一臉心疼,伸手摸著景塵發紅的臉頰:“都是他自己識人不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
“就有關係,就有關係!”景塵不管不顧地大叫道:“就怪我!都怪我!才害的公子失蹤的!”
柳敬文:“……”
霍霄沒什麼反應,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可他還是忍不住磨牙,怎麼有點想讓李錫別回來了呢?
柳敬文狀若遊魂地走出營帳,路上正好碰到陸嚴,陸嚴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感歎。
“你要好好保重啊,你要是再出什麼事,我可就真瘋了。”陸嚴由衷地說道。
因為有柳敬文在,還能幫幫他,這幾天陸嚴忙的人都瘦了一圈。
柳敬文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還記得我們說過,將軍對小皇帝的態度好像有點不一樣?”
“……是啊,怎麼了?”
“我覺得,小皇帝可能是給咱們將軍下了蠱了。”
陸嚴:“……???”
柳敬文又一口咬定:“要不就是下了咒什麼的。”
陸嚴:“……”
大將軍,你快回來吧,他也要瘋了!
陸嚴心心念念的大將軍此時正在陪著少年看星星。
山裏的星空仿佛更加浩瀚,繁星點點,格外的明亮,李錫看過一次之後,便念念不忘,每天都要拉著蕭熠跟他一起看。
兩個人坐在茅屋門前的木凳上,抬起頭靜靜地仰望著天空。
李錫突然歎喟道:“真好,可以看到這麼美麗的星星。”
蕭熠瞥了他一眼,隻看到他仰起的側臉,他的鳳眸裏隻有單純的喜悅,卻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
“先是被土匪劫走,然後又是落入敵手,最後還摔了懸崖,你居然隻是在感歎星星很美?”
李錫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道:“如果我不經曆這些,怎麼能看到這麼美麗的星空呢?原來我碰見的那些困苦,隻是為了讓我看到這麼美麗的星星,這麼一想,你會不會覺得心裏舒服一點?”
他不舒服,不管讓他看到什麼,他都不能坦然的接受他陷入那樣的險境裏。
蕭熠淡淡地道:“越美麗的東西,就越致命。”
李錫腦中自動自發地浮現了江城武的臉,憤憤不平地道:“大將軍說的太對了!江城武就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對他可有好感了,誰知知人知麵不知心,長得那麼彬彬有禮,溫潤君子,沒想到居然狼子野心!太可惡了!”
江城武對李錫來說是特別的,在她認識的人裏麵,隻有江城武表現的像個翩翩君子,他博學多才,溫潤如玉,長得還好看,李錫本來還慶幸自己認識了個好朋友,可誰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人家不知道在背後看了她多少笑話,他一定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會糊弄著她玩。
看著少年孩子氣的樣子,蕭熠摸了摸他的頭,“別生氣了,回頭我幫你報仇。”
說到這個,李錫的情緒低落下去:“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裏,你的傷沒有好好治療,以後留下病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