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不凡回到梅莊後,阿五首先過來告訴他:“少莊主,柯姑娘不知怎麼回事,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裏…”
阿五還沒有說完柯不凡就打斷道:“由她去吧!”然後自己便走開了。
晚上柯星琢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想著:明明就是自己忍不住還不承認,竟然說我沒有資格去管他,什麼人嘛!我…真是奇怪我當時怎麼那麼激動呢,為什麼看到他和別的女子親近就如此氣憤,真是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
這一邊柯不凡也沒有睡,獨自坐在燭火下拿出一瓶藥倒出一顆,然後配著湯藥喝下。
這是寞鶯叮囑他千萬不要忘記吃的藥,此藥自柯不凡十二歲時便開始服用了,每半年服用一顆除了可助功力增長外,還有一個隱形的好處:那就是凡服用此藥之人都麵色如雪,肌膚光潔似玉,身形纖瘦,處處露出一種弱不勝衣之態。
柯不凡剛服畢藥便聽見有人叩門,他奇怪這麼晚十字殺手找他有什麼事,上前打開門一看卻是柯星琢正倚在門口。
兩人來到院子裏一處小竹林處,雖是夜裏但月光很明亮,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的臉。
柯星琢先盯著柯不凡看了一會兒,見他隻穿著一件單衣頭發也較為淩亂,別有一種風流之態,便調侃道:“你看起來跟白天有點不一樣。”
柯不凡也不看她徑直問道:“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這時一陣夜風吹來冷颼颼的,柯星琢看了看身形單薄的柯不凡目光停在了他脖頸下瘦俏的鎖骨上,不禁又想起那天的事。
柯不凡看她呆呆地盯著自己,便奇怪地看了看自己身上,不過沒發現她在看什麼,心平氣和地說道:“你在看什麼?”
柯星琢一下子回過神來趕緊轉移了目光,看著別處說道:“我是看你…”一邊說一邊回過頭看看他接著說道:“我是看你穿的單薄,不會冷嗎?”柯星琢說完自己幹笑了兩聲。
柯不凡淡淡地問道:“怎麼你覺得很冷?”說完又看看夜空說道:“可能是你站在風口裏。”然後讓柯星琢轉過來自己站在她對麵。
微風輕吹起柯不凡的發帶,柯星琢突然覺得溫暖了一些。她看著柯不凡有些局促著,柯不凡看著她的樣子笑了一下說道:“怎麼,今天才認得我?這可不像平常你的樣子啊!”
柯星琢終於開口說道:“我想問問你,今天你是專門為了我才去赴那個金雪蓮的晚宴嗎?”
柯不凡揚起頭吐出一口氣,臉上帶著笑意道:“原來你是問這個,我以為你要問什麼呢?”
柯星琢有些著急說道:“那你就回答我啊!”
柯不凡低著頭想了想,才對著她說道:“你要聽真話嗎?”
柯星琢傻傻地點了點頭。
柯不凡便告訴了她事情的緣由。
前一秒還帶著歡喜的柯星琢在聽了事實後臉上一片陰霾,一臉陰沉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們是為了對付那個金字門才去赴宴的,或者說,你們正好借這次機會對付金雪蓮和金字門一舉兩得是嗎?”
柯不凡輕輕點了點頭。
柯星琢突然失聲叫道:“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你為什麼不騙我,我不想聽到是這個理由!”
柯不凡微睜了一下眼睛,隨即平靜地說道:“是你自己要聽真話的,況且我也沒打算說謊。”
柯星琢眼裏帶著怒火說道:“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就把別人置之不顧,太過分了!”
柯不凡皺著眉頭看著她,冷冷地說道:“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去怪別人?要不是你我們也不用惹上這個麻煩,難道這一切不是因你而起嗎?”
柯星琢一時語塞:“我…反正你們這種做法就是不對,換成是我我絕不會這麼做!”
柯不凡冷笑道:“換成你?請你看著自己的能力再說話吧!”說罷便轉身走開。
柯星琢氣憤地看著他,大喊道:“你一定會後悔的!”
第二天一早柯不凡剛起來,十字殺手便急急忙忙地告訴他說:“柯姑娘一大早就帶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大家臉上都很焦急,唯有柯不凡依舊淡定地說:“她走了不是很好嗎!你們不覺得帶著她在身邊是一個累贅嗎?”
十字殺手麵麵相覷道:“可是…”
柯不凡皺眉道:“如果你們覺得這樣不妥當時怎麼不攔住她?現在又來幹什麼。”
十字殺手解釋道:“我們也想,可是攔不住啊!”
柯不凡笑了一下說:“十個成年人攔不住一個小姑娘是吧!好了,別再提了,還有正事要幹!”說罷飄然而去留下十字殺手們左右為難,隻好不再說了。
芊雲閣內,一片風光大好,晴朗的天空時不時飄來幾片潔白的雲彩,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灑下斑斑駁駁的光影,遠處回蕩著鳥兒的歡暢和蟋蟀的鳴叫,仿佛處處都在告訴人們溫暖的夏天就要來到了。
此時曲澄明與陸婉欣並排坐在一片草地上,愉悅地聊著天。二人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感情已愈發的好,曲澄明慶幸自己一下山就遇到這麼好的朋友,陸婉欣也對曲澄明溫和善良的心性十分喜歡。
正在兩人輕鬆的交談時,一位芊雲閣弟子走過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曲師弟,二師叔請你過去一趟。”
曲澄明不知是何事便站起來說道:“好,我這就過去。”然後回頭對陸婉欣說:“婉欣,師叔找我,我去去就來。”
陸婉欣點了點頭:“你快去吧!”
曲澄明來到二師叔房間內,二師叔已在那裏等他了。曲澄明走上前去道:“不知二師叔喚澄明何事?”
二師叔微微點頭讓他坐下,然後開口說道:“澄明,你可知道最近江湖上發生了幾件大事?”
曲澄明懵懂地搖了搖頭。
二師叔道:“看來你對外麵的世界還知之甚少。”
曲澄明好奇地問道:“師叔所指何事?”
二師叔看著窗外緩緩說道:“我們最大的敵人已經出現了。”然後又收回目光,看著他說道:“你可聽過玲瓏山莊的名字?”
曲澄明點點頭:“弟子略有耳聞。”
二師叔繼續說道:“十一年前,我們的師尊與玲瓏山莊的柯莊主是莫逆之交,當時的芊雲閣和玲瓏山莊是天下最大的兩個幫派,武林中人莫不臣服,那時的江湖也不像現在這麼亂。
“可是好景不長,玲瓏山莊的柯莊主突然開始拉攏武林幫派,想一人坐擁天下,江湖中凡不服與之為敵者全都難逃滅門之災。我們的師尊為此很痛心,這時候江湖中的正義之士聚集成了四大門派公開與玲瓏山莊抗衡,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使人信服的首領來帶領他們,於是他們找到師尊,勸說師尊帶領他們平息這次武林浩劫。
“師尊開始不答應,因為他不想與自己昔日好友為敵,於是越來越多的門派遭到殘殺。最後師尊終於同意了,他率領包括芊雲閣在內的五大門派弟子一舉攻下了玲瓏山莊,解救了無辜的人們。”
二師叔頓了頓繼續說:“可是經過這件事,師尊他也對江湖失去了興趣。他辭去了閣主之位決心歸隱山水,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之事,一直到今天。師尊雖然歸隱了,芊雲閣和玲瓏山莊多年的恩怨卻沒有因此消除,彼此始終不能放下心頭的仇恨。今日武林所要麵臨的劫難正是當日埋下的後果呀。”
曲澄明聽完後之前心裏的疑惑總算少了一些,他點點頭說道:“原來我們與玲瓏山莊還有這樣一段過往,怪不得閣中弟子一提到玲瓏山莊都是那樣一副神情。”
二師叔接著說道:“前不久,淩幫的人查到了玲瓏山莊新任少莊主的身份,這位少莊主名叫柯不凡他和你一般年紀,並非是前任莊主柯振峰的血緣至親,而是山莊多年前收養的孩子。”
曲澄明有些詫異地問道:“他也是被收養的孩子?”
二師叔點點頭:“不過他和你不一樣,他被收養就是為了被培養成未來的新莊主,是帶著複仇的使命而來的。他日後,不,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你最大的對手,千萬不能輕視。未來一日你們之間一定會有一場較量,這也是雙方之間必須要有的一個了斷。師叔不想看到你有什麼事,所以師叔希望那一天不要來得太早。在這之前,你一定要對本門功夫勤加練習,因為我們還不知道對手究竟是什麼實力。”
曲澄明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弟子知道。”
二師叔點點頭:“那就好。最近這位新莊主的身份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加上他又殺了金字門的門主,江湖中人已經對他恨之入骨了。不管怎麼說這情勢對我們是有利的,起碼我們的對手由身在暗處轉向了明處,接下來他們的舉動應該不難掌握了。”
曲澄明聽著二師叔的話心裏卻陷入了沉思:那位柯少莊主帶著複仇的使命踏入江湖,我與他也相差不到哪兒去,兩個人都各自背負著自己門派的使命。本是兩個年紀相仿經曆相似的少年不能做朋友卻要做敵人,雖然此前素未謀麵,卻注定了一見麵就兵戎相見的結果,這何嚐不是兩人的悲哀呢。
二師叔看他愣愣地出神,便問道:“澄明,在想什麼?”
曲澄明一下回過神急忙說道:“沒什麼,師叔。”
二師叔提醒他道:“這位少莊主與你一樣也配有麒麟劍,如果你哪天見到與你拿著同樣一把劍的人可要注意了。”
曲澄明點頭應允:“師叔,我知道了。”
二師叔露出笑容說道:“好了,師叔要說的就這些,你回去歇息吧!”
曲澄明道了一聲“是”便退了出去。
曲澄明剛走不遠蕭遠與一位師弟便從屋旁的小路經過,看著曲澄明離去的背影蕭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陰霾,身旁的師弟添油加醋地說道:“最近二師叔經常找曲師弟談話,蕭師兄你可要提高警惕呀!”
蕭遠眼神看著前方輕蔑地“哼”了一聲。
這天中午曲澄明正在路上走著,突然一旁竄出一個人影將他拽了過來。一看原來是平時跟他關係還不錯的駱師兄。
曲澄明笑著問道:“駱師兄什麼事啊?”
駱師兄滿臉堆笑地說道:“天天呆在閣中想不想出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