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旅團長。”
轟,轟,轟,轟,轟。
日軍的炮火非常猛烈,而且集中轟炸三團陣地,其目標便是要打開一道缺口。
我在指揮部望著敵軍的炮火,“命令,所有追擊部隊立刻撤回,向司令部求援。”
張世平奉命帶著他的旅阻擊滲透的兩支日軍,在老虎山後麵打的很激烈。
五縱隊司令部。
“報告司令,二戰區司令部命令,五縱隊立刻向老虎山日軍側翼攻擊。”
作戰命令不光下達給了五縱隊,也下達給了所有的部隊。
冬季攻勢,開始了。
已經是39年12月了,很快就要到40年了。
命令下達以後,整個晉軍一線開始向前推進,而新軍當年卻沒有任何動靜,晉西的四個縱隊就像沒有接到命令一樣。
一郎看著炮火掃蕩過的殘垣斷壁,冷笑一聲,“調集整個聯隊,進攻。”
一千七百人日軍迅速從對麵陣地裏運動出來,他們已經決定強攻。
我坐在指揮部裏,給警衛員下令,“讓神仙去三團陣地,告訴他,絕不能讓日軍突破陣地。”
“是,師長。”
於敏已經走了,日軍的炮火造成了數十人的傷亡,三團的部隊遭到了日軍的強力進攻。
整個聯隊衝向三團陣地,安德烈的壓力非常大,他們隻有一千五百人,雖然有堅固的工事,但日軍集中兵力的進攻,其威脅,還是不能忽視的。
“馬瘸子,帶你的警衛營,支援三團,給我留下十個人就行。”
“是,師長。”
日軍從一開始就是全力進攻,炮火覆蓋射擊,部隊猛攻,半個小時,日軍一部就已經打進工事裏了。
砰,砰,砰,砰。
噠噠噠噠噠噠。
警衛營的增援使的敵我雙方僵持在陣地上。
“報告師長,三團團長安德烈陣亡!”
我身子一晃,安德烈,這個從蘇聯來的東北人,已經五十歲了,他甚至都不是正式的團長。
死了,為了中國死了。
“報告師長,日軍已突破三團陣地,參謀長正全力組織阻擊,傷亡已達千人。”
我點點頭“小貓兒還沒有回來嗎?”
“日軍纏住了二團,二團留下了一個營,二團長帶著兩個營已經去增援三團。”
“好,知道了。”
在我的部隊準備撤回老虎山的時候,日軍開始纏鬥我部,幾支部隊的損失都很大,張世平的部隊包圍了一支日軍,正在猛攻。
日軍兵鋒正盛,一個進攻就讓我部傷亡千人,僅僅隻打了兩個小時。
而陸續撤回的部隊損失也在六七百人。
士氣非常低落。
當小貓兒帶著部隊徹底將日軍趕出我軍陣地的時候,我們還剩三千可戰鬥兵力,這其中還包括五百人的炮兵。
我在指揮部,召集了軍官。
神仙,鬼先生,板頭,小貓兒,豹子。
他們隨我一哭從北打到南,一打就是兩年,這一仗以後,就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了。
我們六個人坐在地上,圍了一圈兒。
神仙問我,“墳坑挖好了嗎?”
我點頭,“嗯,放心,放的下五千人。”
小貓兒說“咱們死了,算不算英雄啊?我草,不會二十年後沒人記的咱們了吧?”
板頭就喊“你快拉倒吧,還英雄,你死了徐麗肯定年年給你上墳。”
小貓兒就喊“那肯定,師長死了那上墳的都得排隊啊。”
神仙叭叭的抽著煙“哎,還沒有領養個孩子呢,不行,我得寫個遺書,讓紅兒一定找個孩子。”
我笑了,我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軍人,必然是都要死在戰場上的,誰讓我們攤上了這樣的仗。
“你們別怕,要死哥們兒陪著你們,我特麼好歹也是個師長,我給你們引路,這一仗打完,我估摸著司令部怎麼也得在我的屍體上掛個將星了。”
我對著我的副師長下令“鬼先生,等會兒你就走吧,回師部,負責好傷兵的轉移和196師的重建。”
鬼先生笑了一聲,“我多想陪諸君血戰到底,今日之局,以不可破,有件事情,我必須要說了。”
大家其實都沒什麼心情了,一種非常坦然麵對的氣氛彌漫著,我們早已不怕死,可我們又忽然有些怕死。
鬼先生說“其實,我是國民黨黨員,軍統局特工,代號,白牡丹。”
我點點頭“哦,知道了。”
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反應,鬼先生生氣的喊“喂,我說我是白牡丹。”
板頭白了他一眼“您快歇歇吧,還黑牡丹呢,哥幾個研究怎麼死呢,您就回去給重新把部隊拉起來,給老子們報仇就行了。”
鬼先生愣了愣,“你們早就知道了嗎?也是,方藍應該已經和你們說了。”
我搖頭“方藍倒是沒說,隻是白牡丹兩年了都沒有動靜,我們已經不在乎了。”
鬼先生點點頭,“其實,軍統內部也很大,也分很多派係,方藍這一邊,一直以統一戰線為準則,白牡丹們當然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聽到這裏,我才真正疑惑“白牡丹們?你的意思是,不止一個白牡丹?”
鬼先生點頭,“絕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