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先生說“那你就幫他一把。”
氣氛不是很熱烈,因為板頭躺在離我們最多兩百米的地方昏迷不醒著。
鬼先生跟我說“最近物價又漲了。”
“漲多少?”
鬼先生說“約摸漲了有兩層。”
其實我們這裏已經算非常好的了,重慶的物價有一部分已經飛起來了,能漲十倍還多。
我問他“供應能保障嗎?”
他想了想說“錢是小事,就怕物資太緊,糧食太緊,有錢也買不到啊。”
四個女人做飯很快,桌子上已經擺了一堆菜。
淩美子坐到我身旁,對著眾人舉起酒杯“希望大家能夠一直在一起。”
我也舉起杯“來,兄弟姐妹們,幹了這杯友誼的酒,人生的道路一起走。”
“幹。”
“幹。”
於敏第一次和我們聚會,她站起身來“感謝196師對紅十字的支持,這杯酒,我敬大家。”
“好。”
安德烈也起身“雖然你們叫我蘇聯來的東北人,但我真的是一個東北人,蘇聯和中國都是我的故鄉,那日本猴子,一定會被我們打敗的,幹了。”
“好。”
淩美子的手在桌子下一直握著我,我玩著她的手,她扣著我的手心。
我問她“這次待多久?”
“你想讓我待多久?”
我說“就待著吧,別走了。”
她嘻嘻一笑“不行,得等你娶了我,我才能一直待著。”
我說“你不看著我,不怕我惹別的女人啊?”
“你要有本事,就娶回十個八個來,我看你能養的起。”
每次聚會都會到很晚很晚。
於敏喝了很多,她望著這一桌子的人,他們都是出生入死的人,他們像家人一樣互相吹牛聊天。
陳紅坐在於敏身邊,她們年齡相仿,陳紅看於敏有一些傷感,就握住了她的手“別多想,就把這裏當家。”
她給於敏介紹“這個家裏,年紀最大的是鬼先生,他是副師長,然後是安德烈,蘇聯援助的軍官,現在是團長,然後是我丈夫,陳正先,參謀長,然後是徐新年,比我丈夫小三歲,也是團長。板頭今年應該不到三十歲,我也不清楚,一團的團長,豹子要比小貓兒大,是營長,最厲害的是小貓兒,二十一歲的團長,徐麗現在是通訊處處長,十九歲,二狗子以前是武忠的警衛員,才十七歲,武忠是這裏麵的家長,別看他年紀小,是他把這群人凝聚到一起的,二十五歲的上校師長,淩美子是他在戰爭中認識的,他們互相救過對方的命,所以愛的很深,還有沒來的鄭屠夫,後勤部長,打仗斷了一條胳膊,還有執法處的張世平和情報局的陳衝,都是一家人。”
我就說“二戰區就是咱家,上到閻錫山,趙戴文,孫楚,下到各個師長,軍長,沒一個不認識的。”
陳紅就笑“那是,不看我們武忠是誰,衛立煌,傅作義,徐永昌都得給麵子的人,天天去省政府跟回家一樣,誰敢惹你啊。”
於敏就望著我,打趣的問我“武忠這麼厲害呢?”
我嘿嘿一笑“一般一般,太原第三。”
於敏接著問“那第一第二是誰?”
我說“第一當然是山西大老板閻錫山。”
“第二呢?”
“第二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我能排第三就不錯了。”
淩美子抬手,溫柔的摸我的臉。
她說“我的老公,是個英雄。”
小貓兒痛苦的捂住眼睛“我草,團長,不是,師長,要點兒臉行嗎?你要是在板頭那兒這麼整,絕對能把板頭氣活過來。”
我絲毫不給他麵子“能吃就吃,不能吃滾過去喂板頭去。”
小貓兒就罵“板頭那個貨人家找著主兒了,有人喂飯。”
我問“誰啊?”
“娟娟啊。”
我大驚“不可能吧?吳娟娟能來喂他吃飯?”
陳紅就說“世界上的娟娟多了,板頭一下子救回來七個姑娘,你說,這次他還缺媳婦兒嗎?”
小貓兒就低聲說“你們還不知道呢吧?板頭在家裏有媳婦兒。”
我忙問“什麼情況?”
小貓兒就說“板頭結婚了,可是後來生不出孩子,他爹就把媳婦兒給趕走了,準備給他再娶一個,板頭一怒之下就投軍了。”
所有人沉默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苦難。
我問他“板頭還想著那個媳婦呢?”
“那誰知道,但是板頭肯定覺的欠人家的。”
我感覺到淩美子忽然抓緊了我的手,我回頭看她,她問我“萬一我也不能生,你不會不娶我吧?”
我立刻捂住她的嘴“這個別瞎說,桌上有人不能聽這個。”
我轉頭看紅姐,紅姐有一分落寞。
淩美子趕緊吐了下舌頭,不敢再說。
我神仙哥抬頭說了句“沒什麼不能說的,要是碰到有孤兒了,就領養一個,都是自己人,不用藏著掖著。”
我看到陳紅抱住了神仙的肩膀。
淩美子在我而且輕聲道歉“對不起,老公,我不知道。”
“晚上跪搓衣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