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抽出他身上的槍。
“方藍,還是事情沒做完。”
方藍的眼睛轉動了一下,他望著我。
我說“帶周小青回家。”
他茫然的點頭,像個行屍走肉。
我把他拉起來,帶著十個特工,子彈上膛,衝向前去。
我們在人群裏憤怒的向前衝,推開阻擋的人流。
子彈就在槍膛,誰能阻我?
我衝到最前麵,警察攔著我,我怒吼。
“滾!”
我拿槍指著警察,警察終於讓開。
我和方藍衝上去,方藍一把抱住周小青,他抬頭,是上萬自由人的怒吼。
“砸了法庭,為周小青報仇!”
“砸了法庭。”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悲傷,那是一種平靜的悲傷。
“走,送小青回家。”
他抱死周小青,我們為他開路,從人潮中,逆流而出。
周小青,用她的生命,呼喚自由。
她的身體已無力,可她的聲音,震蕩在重慶上空。
我們離開人群。
我回頭。
自由人衝破了權利的阻攔,湧進了重慶法院。
我看到天空裏自由的鳥兒飛翔。
一股自由浪潮,席卷重慶。
憤怒的人群徹底砸爛了法院。警察被衝擊的瞬間崩潰。
在人民的力量麵前,什麼霸權,都會毀滅。
周小青,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英雄。
方藍抱著周小青一路哭泣,淚水落在周小青身上,卻再也喚不醒沉睡的愛人。
她的家,在南京。
南京,已被日軍屠滅。
她現在回不了家,所以隻能火化,帶她的骨灰回家。
火葬室門外,方藍抱著周小青,死死不放手。
她緊緊抱著,他已永遠的失去她。
周小青被火化了。
骨灰盒被方藍抱著,他的眼淚已流幹。
一步一步,走向黑暗。
他讓他的特工離開,帶著周小青的骨灰,去了杜雅娟的家裏。
門被打開,杜雅娟和板頭急切的望著我們倆。
杜雅娟也哭了。
她問“這是周小青嗎?”
我點頭。
方藍把周小青的骨灰放在櫃子上。
他說“把我和小青葬在一起。”
杜雅娟驚呼“你要幹什麼?”
他望著我,求我“把我和小青葬在一起。”
我慘笑一聲“我幫不了你,板頭,把我的骨灰,埋在山西。”
板頭歎氣,搖頭。
他拿起他的布包,打開。
“我就知道來重慶要殺人,所以,槍我都帶來了。”
布包裏,是三把衝鋒槍,幾百發子彈。
他問“這裝備,還要不了他的命嗎?”
方藍大聲喊“不!我自己去,我一個人去。”
我走過去,把衝鋒槍拿起來。
“我不是陪你去,我是為周小青複仇。”
方藍的眼睛一瞪,問“何必一起死?”
我輕笑“為了自由。”
周小青的死,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所有的報紙頭條都是還我言論自由,為周小青報仇的新聞,行政院都被震動,總統都被震動。
蔣中正猛拍桌子。
“蠢貨!蠢貨!做的這是什麼事情!蔡文侯,馬上停職,馬上。”
陳果夫下令。
“立刻將蔡文侯革職,將情報處處長拘押。”
重慶警察局局長下令。
“立刻將重慶法院法官以涉嫌瀆職逮捕,立刻。”
自由的力量,讓政府恐懼。
他們立刻采取了措施,來平息民憤,但是示威遊行仍然持續了數日。
中統副局長辦公室。
蔡文侯頹然的倒在椅子上,他也沒有想到,周小青真的敢自殺,而周小青的死,引起的轟動竟然這麼大。
在當天下午,他就被革職了。
那麼之後政府為了平息民憤肯定會重新調查,然後編製一套罪名將自己判刑。
他忽然覺的害怕,早上的時候,他還是掌握權利的人,現在,他已經被權利狠狠的拋棄。
他錯了,他的確錯了。
現在,該怎麼辦?
他不知道,跑嗎?往哪裏跑?
嗬嗬,這天下大了去了,總有一個可以跑掉的地方。
他望著他的辦公室,這是他一生拚搏來的事業,就這麼失去了。
他不甘心,可他更想活著。
他已經決定跑了,事不宜遲,他決定立刻就跑。
而在杜雅娟的家裏,三個男人,已握起了三把衝鋒槍。
杜雅娟忽然拉住我,對我說,“小心點,不要出事,真的不要出事。”
我笑,“男人,有男人必須做的事情。”
我望向方藍。
方藍也望著我,他說“用蔡文侯的人頭,祭奠我的女人。”
我和方藍,板頭,已決定要為周小青報仇,她不能就這麼死了,她那麼年輕,她的死,徹底刺激了我們。
嘩。
三條後生出現在重慶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