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對蕭紅說“我去找李先生。”
“好,你慢點。”
端木招呼了三四個人出去了。
這裏隻剩下周小青和蕭紅兩個人,我肚子在叫喚,問“有沒有飯?餓了。”
周小青道“隻有煮青菜了,我去給你弄。”
我避開蕭紅,問周小青“不是讓你吃好點嗎?怎麼隻有煮青菜。”
她苦笑一聲“你不知道最近的房價吧?”
我搖頭,“房價怎麼了?”
她說“十天之內,連漲十倍,我們七八個人住在這裏,房租很難湊齊,我便把錢都交了房租了,至少有個住處。”
我皺眉“房租漲了十倍?”
“你沒看到大街上許多人都找不到地方住,重慶忽然間湧來了太多人,所有的東西都在漲,米價都漲了一倍,連紙都漲了三倍。”
我感歎一聲“看來重慶,真的不好待啊。”
我身上隻有不到十塊錢了,這是我所有的錢了。
我還是拿出了五塊錢,給了周小青,她畢竟是方藍的女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們還曾一起爬過華山。
時局艱難,文人已難以溫飽,何況普通人。
“先拿去吃飯,在重慶,我雖然沒有什麼錢,也沒什麼本事,可我們終究是朋友。”
“謝謝。”
我對她說“但是我在重慶也待不了多久,如果實在太艱難,還是換個地方,如果去山西,好酒好肉管夠。”
周小青就笑“吃什麼都是飽,重要的是信念,沒有信念,吃什麼都是白吃。”
我隻能點頭,文人的固執,我了解,但我不懂。
我在周小青那裏吃了飯,然後和蕭紅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我準備回家裏休息休息,路過借口菜攤的時候,我看到一對年紀很大的爺爺奶奶在賣菜,爺爺拉著奶奶的手,不知道說什麼,奶奶笑的很開心。
杜雅娟在洗衣服,洗了很多,紅的,白的,藍的,青的,很漂亮的衣服。
“回來了,快幫我把衣服晾在陽台上。”
我心情很好,我走過去,幫她晾衣服,她的衣服很多,掛滿了半個陽台,
那邊老羅問“老武,下班了啊?”
“對,今天下班早。”
“你在哪裏上班啊?”
我指了指對麵的南山“在部隊。”
老羅恍然大悟“哦,不錯,不錯,那邊現在都是軍政部門,我在郵局,派發信件,哎,現在一打仗,很多信件都進不來了,閑的很。”
我忽然心裏一動,問他“新疆的信還通嗎?”
他點頭“通,西北的信通著,可根本沒有幾封那邊的信,一個月也就一兩封。”
“山西呢?”
他說“山西的好像也有,不是太清楚,那邊打的厲害,我估計日本人占的地方應該不通了。”
我對他點頭,心裏想著孫文慧和我的部隊。
我回頭問杜雅娟,“小娟,怎麼寫情書啊?”
杜雅娟一愣“哪有問女孩子怎麼寫情書的?況且,我也沒收到過情書。”
“哎,可憐的孩子,哥哥等等寫兩份,送你一份。”
她竟然說“好啊。”
於是我在重慶給孫文慧寫了一封信,信件飄了四千公裏的路,但了孫文慧手裏。
孫文慧的窗台上種了兩棵辣椒,她隨手拽了一根,咬了一口。
打開信。
信裏很簡單。
我被暫調重慶,快教我吃辣,要辣死了,吻我。
她哈哈大笑“這個小壞蛋一定被辣的夠嗆,要不然不會寫這麼多字,哈哈哈,小壞蛋,臭流氓,有你的苦頭吃了。”
我和杜雅娟躺在陽台上,她穿著寬鬆的裙子,一躺下來,春光若影若現。
我就趴那兒一直盯著看,她不管我,似乎毫不在意。
我看的渾身激動,就伸手過去,把她的領子往開拉了一點,好看的更多,
她抬手打我的手,卻沒有收緊衣領,就讓我看。
我舔著嘴唇,一副想吃了她的樣子。
她笑著看了我一眼,繼續看書。
我再次伸手,輕輕摸到了她的腿,她手“幹什麼?”
我說“摸一下,好久沒摸過了。”
她就說“哎,原來男人都一個樣子。”
我一聽,生氣的在她腿上擰了一下“哼。”
她就伸出手指戳我的額頭“你怎麼這麼壞啊,壞蛋,大壞蛋。”
我不跟鬧,很鄭重的跟她說“聽說最近物價漲瘋了。”
她點頭“嗯,市場上完全亂了套,錢忽然就變的不值錢了,連銀元都不值錢了,最缺的就是副食和日用品,價格都漲了好幾倍。”
我說“那工資有沒有漲?”
“現在的人都把錢用在了衣食住行,聽風樓生意雖然依舊紅火,可收入已經降低很多了,酒的成本越來越高,我們的工資都被越壓越低。”
她歎氣,接著說“天府之國,忽然變成這樣,哎,世事難料,原先重慶的生活很安穩,現在卻是一副亂糟糟。”
我苦笑“何止是重慶啊,打仗的地方一樣慘。”
她說“真希望戰爭快些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