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整天趴在鐵門上和警衛小二扯皮。
“小二,你站那牆底下喊一嗓子二狗子,我跟他說點事兒。”
小二是個二十歲的年輕士兵,很聽話一小孩兒,他拿了個凳子,站到牆角就喊“二狗子,師長喊你,二狗子。”
二狗子爬著梯子上了牆。
“師長,什麼事兒?”
“徐麗呢?”
“跟神仙去陣地了。”
“我草,給我炒兩個菜,拿瓶酒。”
二狗子喊“師長,我炒的菜你敢吃啊?狗都不敢吃。”
我指著他“你個小兔崽子,罵誰呢?你,你去神仙家,跟嫂子說炒兩個菜。”
“好嘞,我這就去。”
小二回來,繼續站的挺直執勤。
“老張呢,死哪兒去了?我這一個人太無聊了。”
“張處長忙的很,這兩天王靖國司令員組織了一個什麼鐵血團,把這些長官都叫去了,一去就是好幾天,陳局長也去了,你們的團副也去了。”
我就問他“啥鐵血團啊?幹啥的?那王靖國一天整什麼呢。”
“這我哪兒知道,反正就是軍官團,然後去了老多人,當官的也去了好多。”
王靖國上次的撤退讓我很不喜歡他,張培梅將軍就是因為他死的。
我問“要去幾天啊?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說,已經去了三天了,我看,可能還得幾天才能回來。”
第一個來看我的是方藍。
方藍一臉的幸災樂禍,“呦,師長,在裏麵涼快呢?”
“藍藍,你信不信我說句話這兒的兵能打的你都不認識你自己?”
方藍看了看一排的憲兵,臉色一抖“玩笑話,玩笑話,我來,就是問問你,嚴重不嚴重,如果實在不行,我可以跟戴局長打個招呼。”
“戴笠是你爹啊?你快拉倒吧,要是有事兒,早有人收拾我了,你不看我在這兒都快發黴了也沒人管我。”
方藍的確是好心,他問“這麼大的事兒,真的沒事兒?”
我想了想“可能會關一陣子,然後給個營長繼續重頭幹吧,再壞一點就是調出原部隊,我估摸著,不會判刑,他們那幫人天天找參謀總長,孫楚也一直沒說話,應該,不會太嚴重。”
“行,你這兒要能擺平,我就放心了,我就走了啊,你先待著吧。”
“哎,你等等。”
“你說。”
我想了想,還是說“幫我找找葉曉雪去了哪裏吧。”
方藍道“葉曉風一跑我們就在找,但是沒有線索,我會讓其他站配合一下的,不過我估計希望不大,葉先生這人藏起來,真是誰也找不到啊。”
我心裏當然明白,所以我也不報多大希望。
“行,你走吧,幫我跟周小青問個好。”
“小青已經去重慶了。”
方藍走了,他的背影有些落寞,想來他是很舍不得周小青的。
小貓兒帶著豹子走了進來。
小貓兒瞅了我一眼“呦,我草,這不是那大煞筆嗎?你說你能長點兒腦子嗎?有你這麼幹的嗎?啊?搶人啊?你瘋了吧,煞筆。”
他說完就走,根本不理我,氣的我恨不得咬死他。
豹子居然也說了句“對,沒腦子的貨。”
“滾,都給老子滾。”
鐵血團是新成立的高層組織,有軍官,也有個別警察係統的高級職員,板頭一個上尉按理是沒資格去的,但是196師有好幾個名額,人不夠,板頭湊,板頭就是個湊數的,可他湊數也沒好好湊。
本來是提供了宿舍的,可板頭一到晚上就拉著張世平和陳衝往教育廳跑。
那裏有一個叫吳娟娟的年輕姑娘。
陳衝就指著板頭說“你不能這樣整,人家姑娘那麼文靜一人,你說你合適嗎?你倆能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不也是一表人才嗎?我跟你說,我現在好歹是軍官,是團長,雖然是副的,可也不算太低了吧,趁這個時候不追姑娘,難道等被擠回連長再找啊?你看看現在的軍官,根本坐不穩,趁現在有條件,就上吧,不能等啊,再等就白菜葉子也沒有了。”
林薇薇問“誰是白菜葉子呢?”
“不是你,不是你,哎,那個,嫂子,你認識吳娟娟嗎?”
林薇薇點頭“是那個統計吧?”
“幹什麼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個名字。”
林薇薇就說“你可小心點,她可是教育廳裏有名的冷姑娘,從來不和男的約會。”
板頭一句話就把林薇薇噎住了。
“我得了武忠的真傳,你放心。”
紅姐是真疼我,從她和神仙結婚以後就開始疼我,她的結婚證都是我給蓋的章,她親自端了兩盤菜送了過來。
憲兵隊的一看神仙老婆,全都放行。
其實軍事單位裏沒有那麼嚴,隻要能確定你不是進來鬧事的,登記一下就可以進來。
紅姐把菜放在門口,小二拿了張小桌子靠住鐵門,鐵門很寬,我可以把手伸出去夾起來吃。
我把酒打開,和紅姐對坐,“來,紅姐,幹一杯。”
“好。”
我們就隔著鐵柵欄喝酒。
她問我“值得嗎?”
我說“值不值,你肯定比我清楚。”
她就不說話了,看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