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氣甚好,太陽高照。
我穿好我的少校軍裝,戴上軍帽,皮鞋擦的光亮,踏出門去。
我走出師部大門,望著我的師部。
196師,再見了。
我走向對麵警衛營,“去,全體集合。”
“是,師長。”
“警衛營,全體集合,立刻。”
嘩嘩嘩,五百人馬集合完畢。
我望著這些兵們,心中是無法抑製的驕傲,我是他們的師長,他們是我的師。
我喊“兄弟們,跟我去憲兵團,槍都端好了,子彈別上膛,千萬別傷了自己兄弟。”
警衛連長問“師長,幹啥去啊?”
我說“劫獄。”
我帶著五百號兵往二戰區執法處憲兵團駐地闖了進去。
這裏的兵都認識我。
看著我帶著部隊衝進來,根本沒有人攔我。一個還喊“武師長,張處長還沒起來呢。”
我當然知道他們起不來,我昨天灌了他們很多酒。
我帶著部隊直撲後院,直接衝著關押葉先生的屋子走去。
門口有衛兵問“武師長,你要審犯人啊?”
我搖頭“不,我要劫獄。”
衛兵就笑“師長,你別開這個玩笑啊,兄弟害怕。”
我就問“你說,我要劫獄,能不能劫的了?”
“能,絕對能。”
“那你就把葉先生帶出來,咱們不要鬧矛盾,沒意思,下午我就住進來了,咱們下午好好聊天。”
衛兵最後問道“武師長,你真沒開玩笑吧,你劫獄可得想清楚,後果可是要命的。”
“我帶著這麼多人來,你以為我玩呢啊,別廢話了,帶出來吧。”
衛兵望著一願意的警衛營的兵,歎了口氣,打開了門。
“葉先生,請吧,武師長要帶你走。”
葉先生走了出來,我看了他一眼“大舅哥,走吧?”
葉先生雙眼一瞪“葉曉雪跟你說了?”
我冷笑不說話“帶走。”
衛兵拖起葉先生跟著我往外走,憲兵沒人阻攔,也沒人知道怎麼回事兒。當我走到前院的時候。
張世平狂奔過來,攔在我麵前,摸了下我的額頭“沒發燒啊,你瘋了啊?”
我把他推開“一邊兒去,等我回來再說。”
“回個屁啊,你知道你在幹嘛嗎?大哥,劫獄啊?我草,我憲兵團這麼多弟兄看著你就劫獄,你不要命了啊。瘋了吧?啊?喝酒喝傻了吧?”
我望著張世平,歎了口氣“他是葉曉雪的哥哥,昨天葉曉雪找我了。”
張世平目瞪口呆“我草,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合著他是你大舅子啊?我草,那也不行啊,為了你大舅子,你的命不要了啊?他可是重犯,大哥,你想清楚啊,不是鬧著玩的。”
陳衝也跑了過來,遠遠就喊“怎麼了?武忠,你抽風啊?你劫獄,劫個屁啊,快快放回去,把人押回去,不想活了啊你?”
我看了眼陳衝,張世平對陳衝說“這貨是葉曉雪的哥哥,然後武忠就瘋了。”
張世平和陳衝站在我麵前,擋著我。
張世平說“哥,想清楚,一定先想清楚,出了這個門,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陳衝說“兄弟啊,咱有事兒私下說行不,別這樣幹,這樣幹誰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他們不想我出事,我知道他們以為我瘋了,可我想到昨天葉曉雪跪在我麵前拿槍要打死自己的時候,我真的沒辦法了。
我說“我不能對不起我的女人。”
張世平按住我的肩膀問我“值嗎?賭上自己的命,值嗎?”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必須這麼做。
我已經放棄了我的底線,因為我的女人,我不能看著葉曉雪死,所以我必須這麼做。
我終於抬起頭,看著天空中耀眼的太陽。
這人間啊,真的盡是傷心事啊。
我推開張世平,推開陳衝。
“給哥們兒準備個舒服點的牢房,等我回來。”
我闊步而出,沒有人阻攔我,一個也沒有,我帶著五百號兵,連槍都沒有往起抬,就帶著葉曉風出了執法處。
街上的風,吹著真舒服。
我扭頭,師部門口,神仙和板頭,徐麗,二狗子都看著我,我對他們笑。
神仙對我點頭,我想,他是能明白我的。
“走吧,大舅子,不走快點,我怕我忍不住打死你。”
“嗬嗬,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汾河橋,葉曉雪在等你。”
我騎上摩托車,帶著葉先生走了。
汾河浮橋,葉曉雪已等了兩個小時,把守橋的士兵們不知道她在等誰。
當我和葉曉風出現在她視線裏的時候,她又哭了。
這些日子她一直哭,是我不好,都是我惹哭她的。
葉曉風不說話,我想,他是怕刺激到我,我會弄死他,我也不說話,我也怕自己刺激到自己。
我把葉曉風放在浮橋上,把摩托車的鑰匙給了他“這摩托車,送你了,帶著我的女人走吧,不要再回來。”
他忽然對我說“你知道誰在太原做的爆炸,誰派來的日軍飛機嗎?”
我瞪大眼睛問他“誰?”
他輕笑一聲“你這輩子都猜不到。”
我已不想理他,我恨不得打死他,我強壓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