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不要給我帶俘虜回來。”
所有士兵同時大吼“是,團長。”
我看到神仙對我點頭,他,竟然也是讚同的。
我回去孫文慧身邊,我瞪著她。
“以後,有事情,私下和我說,不要在執行命令的時候阻止我,你沒看到有人抬著槍口嗎?軍官做事情是不允許被阻攔的,那些兵真的敢開槍,駁了我的麵子不算什麼,軍威不能駁,你攔的不是我一個人,是整個軍隊,他們是軍人,是殺人的人。你特麼把我拉到一邊,不比你按住我的槍口好嗎?”
我真的很生氣,因為我怕我的弟兄不信任我。
豹子把她抓回來是為了什麼,不就是覺的她該死嗎?
板頭為什麼拿刀頂住她脖子?不就是想殺了她嗎?
她很堅決,很堅決的告訴我“殺戮不應該改變人,而應該人改變殺戮。”
她說完,就走開了。
我聽著她說的話,憤怒的拿拳頭砸在車廂上。
通。
一個決定真的會影響一個部隊。
女人被放走了,但是部隊的氣氛很低迷。
我找到神仙,和他擠在副駕駛裏,“酒,有酒嗎?”
神仙掏出來一小瓶白酒。
我擰開蓋子就幹了一口,我問神仙。“我特麼該怎麼做?”
神仙說“你怎麼做都是對的,你是團長,所有人都看著你,所以你怎麼做都是對的,你的行為,就是這個團的準則。”
我憤怒的咆哮“那特麼到底該不該殺了那個女的?要是回來的時候,她再朝咱們開槍,那我是不是得自己幹死自己?”
神仙抽著煙,說“你太焦慮了,擔子壓的太快也太重,別想些沒用的,你就記住,在這個團裏,你做的,就是對的,如果不對,就會是所有人反對你,因為他們是你的兄弟,他們不會看著你走錯的,記著,隻要你的命令被執行了,就證明他們覺的你做的,是對的,無論他們服氣還是不服氣。這些兄弟們哪個不是陪你出生入死,他們能不懂你嗎?”
我一直也認為並不是我帶著他們,而是我們一起出生入死。
我點頭,一口酒灌進去。
我拍著神仙的胸脯“神仙,要是沒你們,哥們兒真不知道死幾次了,真的,我特麼的這個團長,全是你們捧出來的,我算個什麼啊,在原平的時候我連個逃兵我都不敢殺,真的,我武忠謝謝你們。”
神仙可能嫌我矯情,白了我一眼“你沒事兒多給弟兄們整兩包香煙比什麼都強,別都自己抽了。”
“我沒有。我哪次不給他們。”
神仙忽然神秘的對我說“我看見孫局長還有兩包煙。”
“啥意思啊。”
“晚上給兄弟們認個錯。”
我一愣“認啥錯啊。”
神仙道“你自己想。”
車隊一直開,一開又是一天,晚上的時候到的張掖。
張掖是個小縣,我們停車在縣城大街上,有家飯店,其他人都進飯店去了。
“五十八團,集合。”
五十來號人站在我麵前,我從來沒有跟我的士兵們認過錯。
後來板頭罵我那天晚上裝犢子。
因為我直接就給他們鞠了個躬,真的,我當然心裏特別尷尬,我鞠完躬,就說。
“今天上午那個事情,我得認個錯,自從打開仗,一直沒有強調過俘虜紀律,是我的錯,我今天認識到了,真的,這個責任都在我,還是上午那句話,要麼,不要給我帶俘虜回來,帶回來了,隻要不反抗,就不能隨便處置,要按俘虜紀律辦,你們同意,就給老子鼓個掌,不同意,就給老子跺個腳,五十八團,不是我武忠一個人的團,是特麼我們所有人的團,你們要是當土匪,那我也隻能當土匪頭子,你們要是當英雄,那我也隻能當個烈士,行了,話就這麼多,你們表態吧。”
啪啪啪。
第一個鼓掌的,是板頭,那孫子一臉壞笑。
然後所有的兵都鼓掌了。
當我抬起頭看到所有兵都在笑的時候,我哭了。
那眼淚刷就下來了,因為我看到我的兵對我信任的目光。
我抹了把眼淚,罵了一聲“滾吧。”
所有的兵都走了,小貓兒過來看了我一眼“我草,你個煞筆。”
“滾。”
還是徐麗遞給我一個手帕,我問徐麗“小貓兒那貨你看上他啥了?哥給你換一個行不?”
她笑著不說話,走了。
我感覺有人在拉我的衣服,我回頭看,是孫文慧,我不想理她,白了她一眼。
她又拉我,我甩開她。
“行了別鬧了,吃飯去。”她吼了我一聲,然後我委屈的嘟囔了一下,就被她拉進了飯店。
飯店一共就八張桌子,根本坐不下,我和孫文慧進去以後,方藍讓他的人給騰了兩個地方。
一百一十號人的飯,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好的。
“你們,去給做飯去,看啥啊。”
我對著兵罵,然後十幾個兵湧進了廚房,把老板給擠了出來,老板看著一屋子的兵,也是手足無措。
“來來喝水,先喝水。”
我扭頭,看到方藍對我豎了一根拇指,顯然他也聽到了我剛才的話。
帶兵不容易,尤其是打仗的兵,真的不容易。
為什麼那麼多部隊投降了日本人,因為部下不忠心啊,士兵不用命啊,將軍不敢戰其實影響最小,如果所有的軍官都要幹日本,哪個將軍攔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