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一部電台,一些修路用的鐵鍬,就沒了,什麼也沒了。
我忍不住跟梁部長抱怨“這要是二戰區後勤部,我能把五車全裝滿裝備。”
梁部長也無奈“武團長,將就些吧,西安局勢也不好,後勤早就什麼也沒有了,就這些鐵鍬,都是我自己掏的錢。”
我也沒辦法,問她“集合人吧,趕緊走了。”
五輛卡車,一共是兩百多人,有四十名卡車兵,一百名衛兵,也就是我們,還有十名軍事技術人員,然後,軍統局竟然也有一百人。
軍統局人員的組成很複雜,各種人都有,有男人,有女人,有許多看著非常普通的中年人,也有年紀大的,當然,也有十幾個維族,回族的。
顯然,軍統局已秘密培養了一批人。
這也是軍統局的勢力,第一次伸入西北,方藍身邊隻有六個槍手,其餘都是不配槍的普通人。
梁部長把一個公文包交給了我。
“人員資料和任務都在裏麵,接收裝備的證明和省政府,中央政府的公文,一應俱全,千萬保護好這個,這東西比命重要。”
比命重要的東西,應該交給誰。
“小貓兒。”我接過公文包,直接就扔了過去。“這玩意兒比命重要。”
小貓兒把公文包夾住“我草,我死了它都沒事兒。”
梁部長道“剩下的事情就由你安排了,記住,裝備最重要。”
我點頭,對著人員進行安排。
“第一輛車上四十個兵,上五個技術員,最後一輛車四十個兵,五個技術員,第二輛車上汽車兵和士兵,第三第四輛車軍統局的人,馬上上車,十分鍾以後出發。”
沒有人提出異議,我和小貓兒坐在第一輛車的副駕駛,車隊緩緩開出西安,向西北開去。
司機都是西安部隊上調過來的汽車兵,第一輛是個年紀挺大的老兵,技術相當好,叫胡子。
“胡子,這趟路走過沒有?”
胡子打開窗戶,冬天的風吹的很冷,他點了根煙。
“長官,這條路,就沒有人走完過。”
我不解,問他“什麼意思?”
“以前這邊的車,到了蘭州就不走了,過蘭州,那就是馬步芳的地盤,隻有回人敢在路上跑,那一段路土匪太多,搶劫太厲害,所以運貨隻到蘭州,然後讓回人再往新疆運。”
我問他“軍車也敢劫?”
胡子就搖頭“這個估計不敢,但是那邊是真亂啊,你去了就知道了,沒人走過那邊,隻能先走了,不過政府都溝通過甘肅青海了,這裏的政府肯定是不會太為難的。”
我心裏忽然覺的不輕鬆,我問他“這咱們特麼的是來探路的啊?”
胡子笑“長官,你以為呢?”
“我特麼以為是讓出來度假的,敢情又是個爛活兒。”
胡子忽然神秘的說“我可聽說了啊,你是衛立煌親自點的將。”
“啥?衛立煌?我不認識啊。”
胡子故作高深的說道“消息保險是沒錯的,你不認識衛立煌,但是衛立煌點了你。”
我歎氣“衛立煌是想幹啥?拿我們兄弟開路啊,這事兒整的。”
胡子忽然又說“長官,你知道這些人裏,最重要的是誰不?”
“誰?”
“那十個技術員你知道吧?”
“知道啊。”
胡子說“領頭兒的是個女的,那個女的可不簡單,那是南京過來的,聽說是什麼中央調查局的,專門負責這次援華物資的。”
中央調查局,軍事統計局,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一個小小的車隊裏,實在是錯綜複雜,人員構成相當亂啊。
我問胡子“那女的叫啥啊?”
“不知道,大家都叫她孫局長,看樣子,也就三十來歲,長的倒是挺好看,不知道成家了沒有。”
我打趣道“呦,你還有這心思?人家都局長了,那指定厲害。”
“那有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想又不要命。”
我問他“那你們汽車兵誰指揮?”
胡子道“就是那個孫局長啊,別說我們,你們也得聽她的,這次任務,她是頭兒,她說怎麼幹,就得怎麼幹。”
小貓兒叫了一聲“我草,那可不行,打仗是要命的事兒,讓我們聽她指揮?怎麼可能,我們是晉軍,是協助,我草,不是下屬。”
我忽然間明白了。
“這個孫局長指揮你們,上頭應該就是怕她沒有作戰經驗,所以把我們這些她指揮不了兵調過來,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保障安全,起碼,我們可以不聽她錯誤的命令,並且上峰也沒有告訴我要聽誰的,更沒有說我還有頭兒。所以,安全這方麵,應該是由我單獨指揮的。”
胡子抽著煙,“那倒也有可能。不過上頭說了,這一次,必須打通運輸線,我們這些人都是寫了遺書的。”
小貓兒就笑“哈哈,我跟你說,打仗的時候寫的遺書的都死了,就我們這些啥也不管的活下來了。”
我問胡子“值嗎?寫了遺書闖西北,值嗎?”
胡子呼哧呼哧的抽完了煙,把煙摁滅,“有啥值不值的,這年月,總得有個事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