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美子其實沒有走多遠,就在附近,她奉命指引日軍渡河,她在河的這邊,並沒有過河,她手中掏出來一把信號槍,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一顆紅色的信號彈衝向天空,在非常高的地方發出強烈的紅光。
一隊正在休整的日軍看到了信號彈,匆匆集合部隊,向著信號彈的方向殺了過來。
淩美子望著我部陣地,為了給我們休息的時間,她整整延遲了五個小時,我也看到了她,我隻能看到她一個模糊的身影,但我也知道她是在看著我。
淩美子嘴唇輕啟“保重。”
我也對著她說“保重。”
我回頭喊“準備戰鬥。”唰唰唰一百多號兵都爬了起來。
綏遠保安團的兄弟們彈藥很少,戰鬥力也不強,我不能讓他們頂在正麵,我讓他們構築了第二條防線,他們在我們身後一百多米處,一來可以掩護我們,而來可以防止滲透過來的日軍從背後襲擊我們。
那一天天空晴朗,汾河水也流的很急,天上有許多鳥在往南飛,寒冷的冬季就要來了。
幾分鍾以後,第二顆紅色信號彈打在了天空,淩美子轉身離開,向太原城奔去。
汾河西的這支日軍是剛剛將兩支聯隊整編為一支聯隊的日軍,其兵力已達到三千人,各種作戰部隊一應俱全,算是一個標準的加強聯隊。
當這三千號日軍密密麻麻的出現在橋西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被嚇傻了。
我們就隻有四十幾號,而日軍有三千多人啊。
我也真正意意識到淩美子是對的,我們這點兒人,根本不夠日軍塞牙縫的。
日軍的聯隊長舉著望遠鏡觀察我部陣地,但他什麼也沒有看見,隻有一片茂密的楊樹林,樹林下是漸漸枯黃的野草。
整個聯隊都到達了木橋西岸,迫擊炮和機槍列了一排,日軍距離把握的很好,他們都在我們的射程之外,鐵貴兒隻帶回來幾百發機槍彈,兩挺手提機槍不到關鍵時候不能開火,我們的陣線拉的很長,四十個人近百米的防線。
聯隊長望了很久,最後下命令“去,派一個兵過去偵查。”
一個日本兵出現在了木橋上,他身子壓的很低,衝的很迅速。
有兵問“團長,打嗎?”
就這一個日本兵,我不能讓我的部隊暴露火力,我們需要等,等找個偵查兵過了河,進了樹林。
那個日本兵很謹慎,他快速的衝過了橋,立刻蹲下身子,在探查一番後趴在地上,匍匐前進,這片樹林是一個極好的隱蔽陣地所在,日本兵很明白,中國軍隊一定會在這裏設防的。
我們在太原汾河橋隻能擋住日軍的一次衝鋒,而現在,我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再擋住一次。
日本兵終於出現在了我們視線裏。
他爬的很慢,手指扣著扳機,隨時可以開火。
小貓兒急的直看我“團長,打吧。”
“別開槍,撲上前,捅死他。”
立刻衝出去兩個老兵,他們抓著刺刀也匍匐在地上,從兩側包圍了那個日本兵。
可是他們才出去幾米,那個日本兵就發現了。
“砰。”
日本兵立刻開槍,打死了其中一個兵,另一個兵不再顧忌,站起身就撲了過去。
“噗。”刺刀紮穿了日本兵的脖子。
後來我才知道,日本兵在匍匐前進的時候,總會停頓一下,這停頓的瞬間一旦有任何動靜他們都會開槍,而我們,在匍匐前進的時候隻知道一個勁的衝,根本不會觀察。
聯隊長豁然起身,這是日本槍的槍聲,沒錯,樹林裏有中國軍隊。
聯隊長陰著臉,狠狠道“攻擊,炮擊。”
一排日軍機槍和迫擊炮開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