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奉命組織各個大學和中學的轉移協調工作。
張世平見到林薇薇的時候林薇薇正在怒氣衝衝的和一名老漢吵架。
老漢是賣驢的,牽著五頭驢,本來驢價隻有二十塊左右,但老漢看到臨汾城中到處都是收驢收馬的,所以提了驢價,其實大規模的遷徙必定會使物價暴漲,供不應求之時很多人都忍受不住利益的誘惑。
林薇薇叉著腰喊著“說好的三十塊,你怎麼轉眼就要五十?”
老漢顯然不敢惹這個幹練的女人,單從林薇薇的穿著來說就是城裏人,而這個老漢,其實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
“可是,可是,別人都賣五十了,我不能還賣三十塊吧?”
老農低著頭,說話的聲音都很小,他其實也沒有這麼多驢,他也是替村裏的同鄉在賣,他說好的是給同鄉一頭驢子賣到二十塊往上,但是臨汾城裏驢價飛漲,片刻之前還是三十塊,此刻已經漲到五十。
老農膽子不大,可也實在舍不得那一頭二十塊的差價啊。
那可是二十塊錢啊,夠老農一年的收成了,如果把這五頭驢子都賣了,即使給同鄉三十塊一頭,自己還能得一百塊,這一百塊可是真的大數目啊,對於老農來說都快夠給兒子娶個媳婦了。
對於一輩子靠著刨土種糧活命的老農來說,一輩子也碰不到一次這樣的機會啊,他再愚鈍,也知道這樣的機會必須把握住。
林薇薇很生氣,可她是個有文化的人,她一句話也罵不出來。
“我們剛才明明說好三十塊,我去拿錢,回來你就漲成五十,你這樣是不講信用。”
老農畏畏縮縮的抬起頭,瞅了一眼這個美麗的女人“可是,可是現在都是五十啊。”
老農一口咬住此刻驢價是五十塊,林薇薇也是急的幹跺腳,無可奈何。人家不賣,她能怎麼樣?
張世平輕輕拍了下林薇薇的肩膀,林薇薇回頭,看到張世平,驚喜的問。
“你也來了。”
張世平笑著點頭“真巧。”
“是啊,真巧。”
“嗯,這個,是怎麼回事?”
一說到驢子,林薇薇又氣鼓鼓的嘟起了嘴,把老農的罪狀一五一十的告發了出來。
張世平聽了也隻是苦笑著搖頭“這,這個,人家硬要五十,我也沒有辦法啊。”
林薇薇忽然說“現在是戰爭時期,你們當兵的不是可以征用嗎?”
張世平指了指自己的臂章,上麵繡著執法二字,他說“我又不是軍需處的,征用百姓的東西,隻有軍需處才可以,我不行。”
林薇薇漲紅了臉“可是,我們真的急著用驢子,而且,我們也沒有那麼多錢了。”
張世平低下了頭,林薇薇從未求自己幫過什麼,認識她也很長時間了,她第一次要自己幫忙,可自己,卻真的幫不了啊。
張世平甚至都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錢,可也隻有二十塊,還差八十了。
林薇薇歎息一聲“這也不夠啊。”
“能不能先少買兩頭?”
“就這五頭驢子也不夠啊,教育廳的東西很多,來臨汾是用火車拉的,可是以後準備轉往山區,沒有驢子根本不行的。”
旁邊過來一個年輕人,忽然說“長官,我也看明白了,您現在也實在拿不出多餘的一百塊,要不這樣,你賣我兩把槍,我把一百塊掏了。”
張世平一愣,賣槍?
執法隊賣槍那他嘛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雖然不是什麼死罪,可是私賣軍械也是了不得的,說扒了他這身少校軍服都有可能,張世平眉頭皺的很深,他在考慮,他真的在考慮賣槍了。
一支56步槍的造價也許隻要十幾塊,但是在外麵的市價起碼得八十,所以兩把槍賣一百塊是沒有問題的,甚至張世平還賠了一些。
張世平身後的一個執法兵輕聲對他說“處長,這槍可不是隨便賣的,咱們不是普通的部隊。”
說完,那個兵還指了指袖章。
那上麵有兩個字,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