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是想給死了的兄弟一個交代,告訴他們我們沒有跑。
去了以後我才瞪眼了,守西側高地的居然就是我在野戰醫院扇了一巴掌的那個上尉。
那上尉不相信的盯著我,喊著“你,你來幹什麼。”
小貓兒一看是這貨,唰子彈上膛就往前頂了一步,槍口半抬,對著上尉的大腿。
上尉真就嚇著了,“你別亂來啊,這可是五十四師,不是你們196旅,我都不去找你們了,你們還非得追過來,你們想幹什麼啊。”
原來這個上尉真得沒什麼膽子,就這種人打開仗不是第一個死就是第一個跑,我瞬間失去了理他的興趣,對著小貓兒擺擺手,帶著兵往最邊上走了。
神仙拿他的大煙槍捅了捅上尉。
上尉一哆嗦“幹什麼,你幹什麼?你還敢打人啊?”
神仙也很有些看不起這個上尉,冷冷的說“我們奉命調往五十四師臨時執法,這是軍令,看清楚了,有衛立煌的名字。”
上尉匆匆打開軍令,上麵赫然有衛立煌三個字。
上尉有些不相信,事情突然,一般情況下,絕不會把其他的部隊調來執法的,除非是軍隊內部動亂,可是五十四師在郝夢齡手下也是鐵軍一般的存在,根本用不著這樣,上尉不解,扔下我們跑了,找他的長官去了。
這些事情我實在懶的管,我們在陣地東麵的最邊緣得到了一條二十米的壕溝陣地,我們把五十四師的兵趕到一邊,他們愣愣的望著我,我身上裹滿了紗布。
我聽到一個貴州口音在說“哎,什麼意思?這軍裝,不是山西兵嗎?”
另一個聲音回應“不清楚啊,看樣子,跟咱們一起打呀。”
擔架放在壕溝裏,我躺上去,輕輕的說“老子們,是從原平城裏回來的。”
所有五十四師的兵都沉默了。
那個上尉是個營長,他找到了團長,團長也不清楚情況,電話打到了師部。
郝夢齡軍長已經接到了衛立煌將軍的通知,對著團長說“不要過問,他們要打仗,你們就陪他們打。”
團長當場就蒙了,讓一個團的兵陪人家一個排打仗,這是什麼情況啊。
他陰著臉對上尉喊“都他嘛你幹的好事,我讓你招他們的人,結果沒招到,人家自己倒找上門了。”
上尉頓悟了,一定是這幫人把上尉擅自招兵的事情捅上去了,衛立煌將軍生氣,才把他們當做執法兵放到五十四師,來拿槍背後頂自己來了。
那這些人,該不會打起仗來背後給自己來一槍吧。
上尉越想越害怕,又想起我扇他的一巴掌,心裏就亂了。
最後,上尉發狠的咬著牙罵“既然你們自己找上門來,就別說老子不客氣了。”
我還真就沒把這個上尉當回事情,這也就是我,要是我那天殺的團長早他嘛弄死他了。
我躺在擔架上,命令神仙加固工事,日軍已經在南懷化打了三天了,戰事激烈程度好不亞於原平一戰,靈山離南懷化有七八裏地,日軍隨時可能殺過來。
可我忽然想起了那個愛笑的皮膚很白的女人。
“小貓兒,葉曉雪怎麼樣了?”
小貓兒愣愣的望著我“葉曉雪是哪個?”
我罵“欠揍了吧?”
小貓兒恍然大悟“啊,你說那個閨女吧,她和傷兵們撤到太原了。”
我掏出腰裏的毛瑟手槍,“叫姐姐。”
小貓兒看見槍嚇的直跳“別,爺爺,你別拿槍晃悠,姐姐,她是我姐姐成嗎?”
“恩。”我很滿意的點頭,軍威在身,當軍官才是最爽的,尤其是打仗的軍官,“去,爺爺餓了,弄飯去。”
晉綏軍後勤軍務處給所有的部隊分發了月餅,原來,都中秋了。
我捧著硬邦邦的山西月餅,上麵有四個字,勿忘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