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蟊賊(1 / 2)

夜很靜,在過雁山山口的小客棧裏麵各位武林豪客已經回房準備入睡,鍾豔算著今天的賬目打著算盤,她剛才混在人群中聽了這些陳年舊事,她不管什麼花亦如草亦如,隻要能安保這個小店平安就好,不過話說回來,她剛才一一想過,店裏並沒有這樣一個女子入住,不知她是何時進來的,是何時走的,她看了那張桌子上的印記,心想: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不過所幸,並無廝殺,桌子還能用。想到這裏,她心寬了不少,鍾豔剛張了張嘴打了個哈欠,準備收好賬本,安排好小二們輪流值夜,突然感覺有人用輕功飛上了客棧的屋頂,憑鍾豔的經驗,這個人輕功並不高明,否則不可能讓她一個武功平平的老板娘感覺出來,但是內力拳腳功夫怎樣就不得而知了。她先讓林奎安先睡下,自己把店裏幾個小二叫了來,讓加強巡夜,並把屋頂有人的事寫成紙條偷偷放在給各位住客晚上送的洗漱用的熱水盆裏麵,讓大家稍微注意一點兒,但不要打草驚蛇。鍾豔為人精明,善於處理這些小事,江湖人都知道“一枝花”鍾豔的店住著安心,這也是大家都給老板娘麵子的原因之一。之後鍾豔滅了客棧的大燈,隻留了幾盞陰暗的小燭火,自己也佯裝要睡,實際上鍾豔偷偷從二樓雜物間小窗子閃了出去,上了屋頂,暗地裏看著這小蟊賊想要幹什麼。

鍾豔默默的躲在屋頂煙囪旁的角落裏,隻見一個穿著夜行衣的女人貓在屋頂上,掀開了一片磚瓦往裏麵偷偷窺探著什麼。鍾豔心想:這就是高手與低手的區別吧,高手如花亦如,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穿著花枝招展的衣服,堂而皇之出入武林人士聚集的大廳,又堂而皇之的離開,沒人知道;低手就如這黑衣人,要等夜深才要偷偷摸摸的來,還被我這武功不入流的老板娘發現,想著就有點兒想撲哧笑出聲音來。鍾豔收起這些亂想,默默算了一下這女盜所動手的那間屋子,正是藥王穆青雲的房子。黑衣女盜小心的拿出來一個吹筒,點燃了一隻藥棒,用吹筒把藥往房子裏吹。鍾豔想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藥,不是迷魂藥,就是化功散。中了迷魂藥必然會昏睡幾天,而中了化功散則能讓一個武功深厚的人在幾個時辰之內不能用內力,不管是哪一種都是江湖人所不齒的。不過好在剛才藥王有收到鍾豔的預警,藥王對付這種小蟊賊的小伎倆是易如反掌,藥王穀的人隨身都會帶著一種香囊,這種香囊一般的毒藥是無法傷其一毫。所以鍾豔仍然是靜觀其變,沒有出手相救,結果過了半個時辰,女盜忽然飛身下了屋頂,從偏門進了客棧。鍾豔發現女子有一物遺落在屋頂,於是撿起來貼身收了起來,接著由另一側的小窗滑了進來,果然這女子朝著藥王的房子潛來,鍾豔讓小二們給各位住客都打了暗號,又自己埋伏在藥王的房子外麵,不一會兒藥王房子裏麵出現了打鬥的聲音,鍾豔忙進來相助,隻見本來穆青雲,穆菟兒父女兩人完全占了上風,而且相鄰的幾個房子的住客都聞聲而來,在打鬥間這女子的麵紗被扯開,是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女子,麵色蒼白像是受了什麼傷,麵容平常。雖然這女子完全處於下風,但尚有招架之力,隻是她使出的拳腳飄渺無根,好像一點兒內力也沒有的樣子,而且也沒有招式套路可言。大家想這必是小蟊賊想偷點兒這藥王的東西,沒想到被老板娘先識破了,反而受製。穆青雲父女二人已能製住這蟊賊了,隻是藥王為人仁慈,沒下狠招也沒用全力而已,於是就沒人上前插手。鍾豔也隻是帶著小二站在旁邊,等藥王完全製住這小賊了再和小二用繩捆了明日送去官府。這時候,這毛賊忽然向後閃開,擺出一個招式,藥王忽然停止了進攻,說:“菟兒,且慢。”於是藥王父女停了一瞬間,這女賊趁著這一瞬間衝到了窗邊撞破了窗戶跳了下去逃走了,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忙要追過去,穆青雲阻止了大家,穆青雲說:“這小賊也沒能怎麼樣,大家姑且放她一條生路吧,明日選徒要緊,大家還是早點兒歇息吧。”

穆青雲把大家全部勸回了房子,隻是說晚上留點兒心免得賊人不死心二次反身回來。大家隻當是藥王仁慈所以有意放了小賊,於是眾人皆退去。穆菟兒說:“孩兒也回房去休息了。”穆青雲小聲說:“菟兒,你可看清楚那小賊最後擺的那個招式?能比劃一下嗎?”穆菟兒憑著記憶比劃了一下,藥王又要求再比劃一下剛才和小賊打鬥的全過程。之後穆菟兒說:“爹,你問這幹什麼?”藥王半天思考但沒做聲響,最後小聲說道:“女兒,明天早上,你帶著孫兒們和一兩個仆從先悄悄回無塵穀去,不參加這次選徒了,我找路盟主商量一些事情,隨後就回來。”穆菟兒說:“這是為何?”藥王說:“剛才那個小賊來的蹊蹺,恐怕這次選徒會有大的波折。”穆菟兒說:“剛才女兒也與這小賊過了幾招,感覺不出來什麼不妥之處,這小賊幾乎沒有內力,招式又散亂,隻是我們父女為醫之心,不忍重傷於她……”穆青雲打斷了穆菟兒的話,默默說:“你還年輕……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我看這小賊蹊蹺之處有三,第一,為父在打鬥之間覺察出來此人不是本來沒有內力,而是受了傷或者中了什麼毒所致,這就是為什麼小賊會選我這老頭子下手了,估計是看中咱們無塵穀的回轉丹了,這可是恢複內力的良藥,而且每次出門隻有我身上一定會帶著一瓶。第二,雖然咱們並沒有用全力去鬥這小賊,這小賊開始出招又混亂,但是始終沒有被製住,這不是很蹊蹺嗎?我估計這是她有意在迷惑大家,不想讓大家看出來她的身份。第三,後來她擺的那個招式和路盟主的武功很像,但是似乎又不是,我當年和路盟主過過招,記得這個招式。因此,此事蹊蹺,出去不要聲張,你們先回去,我明日進山莊拜會一下路盟主,選徒完了之後商議此事,但恐怕有其他變故,所以讓你們回穀暫避,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以後再出來也不遲。”穆菟兒深知父親經過那些武林動蕩的年代,因此比別人更加多疑而警覺,但有覺得父親的分析有道理,於是內心也同意父親的分析,隻是穆菟兒想著她的雙胞胎兒子穆震璃穆懸珮定是不願意回穀去,穆震璃穆懸珮此次也是第一次離開無塵穀,想在江湖中一展手腳,以前在這對兄弟眼裏爺爺穆青雲是他們的偶像,無塵穀就是他們的世界,而這次他們想真的看看整個江湖,去會一會穆青雲口中那個武功高深為人正直的武林盟主路望楠。但是這一路趕來,眼看都到了這過雁山山口了,卻又要回去,恐怕難以說動這兩名熱血少年。穆菟兒猶豫著,藥王開口了:“女兒,我知道我那兩個孫兒性格倔強,若是勸他們不成,你可將這兩丸藥偷偷放入他們明早的飯食之中,這藥入水後無色無味,且對身體無害,隻是吃了之後會忽然身體發熱,渾身酸軟,像是嚴重的風熱症狀,十二時辰之後自動恢複,到時候你可以帶他們在雁過也客棧中休息,或者去乾坤城中悅來客棧中安置,我拜會過路盟主之後自會來找你們。”父女二人商量好計策之後各自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