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病(1 / 2)

哼著小調走在上山路上。

幽靜的竹林,殘留著陸羽獨特的氣息。深呼吸,還是那種充滿著大自然的清新味,一點都沒變過。

看著上山口處的草地,想起第一次隨陸羽下山時的場景,他一屁股坐在草堆裏,我還嫌他邋遢,最後還是將就地坐在他身旁,講著有關於張無季的事。

那時的他,一本正經,一個玩笑都開不得。

也正是那次開始,慢慢了解他這個傻二愣的,記得他說,今後的事且今後再說。

如今已是今後,又該怎麼去說?他似乎想隱藏住他對我的感情,就這麼瞞過一輩子。

想著,走著,想著,走著……

很快,便到了竹屋門前。

一切都沒有改變,倒是屋內的竹椅放到了門前竹林下,正如我以前在竹下曬太陽一般的擺放位置。

會是他嗎?

他也想身臨其境的感受我所能感受的吧?

“米丫,米丫……米丫。”虛弱地急呼,如夢中叨念著誰。

米丫?!大驚,幾步跨過,衝著聲音出處急行而去。

是陸羽的房。輕輕推開竹門,發出“嘎——”一聲,恍然間看到一瘦弱的身影躺於榻上,睡著,卻又在夢中喊著胡話。

走進些。

我捂著嘴,以免自己發出尖叫,努力控製此時的情緒。早已淚流成河……

那個飽滿的,滿腹風趣、將我照顧的體貼入微、留有一手好廚藝的男子……短短半個月間已被病魔折騰的骨瘦如柴,麵如白紙,就快奄奄一息了。

一定是錯覺,錯覺,我不信,他怎麼可能是常易?怎麼可能!?

靠進床榻,跪倒於床邊。在他的夢裏,似乎有什麼等著他拉住,所以他的手一直在向前伸,似要拉住什麼。

夢裏的他,不停地喚著我的名字,不停地喊啊,喊啊。

米丫,米丫,米丫,你在哪?米丫,你在哪?

握緊他的手,蹭在臉旁,失聲痛哭,“常易,我在這,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米丫啊!”

他在竭力醒來,在與病魔奮鬥,強力支撐著睜開虛弱的眼,望著被我緊握的手,淚滾落臉龐。

一個男人為何而流淚?

男人的眼淚最為尊貴,它不會因為死或悲而流,卻會因為一個心愛的女子而流。

“我……我還是習慣喚你米丫。”他抱歉地說,伸過另隻手,為我抹去臉上的淚痕,“你別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費力地支撐住一口氣,就是為了與我說說話。

“哪裏疼?我為你揉揉,一會兒便不疼了。”我將他的手抵在唇邊,小聲輕問。血癌疼起來是撕心裂肺的,他堅持到這程度,想必依仗不少的精神力量吧!

常易,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為堅強、勇敢。

“不疼,哪……哪都不疼。”他,竟然笑了。

“你別這樣,如果疼,你就哭出來!求求你了,別忍著。”突然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稍稍起身,伏在他的胸口,緊擁住他,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