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所措的撓了撓後腦,“白狐,我就說不應該告訴boss的!”
白狐悵然,“他遲早是要知道的。總不能在boss看到小小姐的屍體後你再說原因吧?到時候我們就是知情不報了。”
掛斷電話,牧袁剛欲開口問黑虎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他就聽到耳邊響起金屬扭曲的冰冷聲音。
眼角的餘光落到老大被血液染紅的右手以及他右手裏手機零散的碎片,他立馬收回注意力,全神貫注的追前方的直升機。
老大這副表情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臭丫頭這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她從小到大惹了那麼多禍事,今天,他再也無法在她釀成大禍之前阻止她。
厲少璟甫一抬頭,寂靜漆黑的夜空驀地變成了血盆大口,搖搖晃晃的直升機就這麼橫衝直撞,衝入了怪獸嘴裏。
阿顏神情泰然,轉頭看著他,莞爾一笑。
他還來不及抓住她的手,她就化成了一片片透明的碎片,徹底消失在他眼前。
“牧袁,不要有任何顧慮,追上阿顏,救下她……”
雖然是最新型號的大黃蜂戰鬥機,但是他們出發的時間太晚,想要追上阿顏的直升機有很大難度。
他們能否追上許歡顏同時也取決於她所乘的直升機油量是否充足,是否還能載著她再多飛一段……
“老大,隻要能救她,我拚了這條老命也值了!”
牧袁眥睚欲裂,戰鬥機的速度直逼極限值。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莫過於一秒一秒,倒計時自己的死期。
感覺到機身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再也無法保持平衡,連悅耳的螺旋槳轉動聲也漸漸慢了下來,許歡顏長籲了一口氣,“人生也不過如此。”
無論她這輩子做過多少天怒人怨的壞事,做過多少人人稱讚的好事,又有過多少令她死不瞑目的遺憾,她總要閉上她的眼睛,停止思考,停止回憶。
人死後,大腦緊接著也會停止運作。
二叔的臉……也會在她的記憶中越來越模糊,最後變成一片虛無。
“許歡顏,你不準死!我不準你死!”
男人冷冽低沉的聲音仿佛就在身後,許歡顏蹙眉,臨死前還會出現幻覺嗎?
她竟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個男人,又一次霸道的出現在她身後,用他一貫的冷冽獨裁恐嚇自己不準死。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是今天真是她的死期,她又怎能公然逃過死神的召喚?
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她知道耳邊的聲音不過是她過於期盼產生的幻聽。
回頭,不過是徒增遺憾罷了。
就算她還能苟延殘喘的多活一陣子,她一樣無法擺脫死亡的命運。
厲少璟重重垂著防彈玻璃,若不是艙內艙外氣壓差太大,在高空飛行狀態下打開窗戶會致使艙內人員窒息,眼前唯一的阻隔早就不是問題了。
“無法聯係上阿顏麼?”
厲少璟看到安然無恙的許歡顏後,澎湃的心緒趨於平靜。
牧袁無奈的搖了搖頭,“臭丫頭不知怎麼,關了無線電。”
他嚐試聯係過許多次,都不能接通。
飛行動作敏捷的大黃蜂無法近距離接近已經搖搖欲墜的直升機,牧袁隻得嚐試駕駛戰鬥機飛過直升機,引起許歡顏的注意。
他這麼做了,但是直升機駕駛座上的女人半點反應也沒有。
“老大,她不會睡死了吧?再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
如果可以騰出雙手,牧袁肯定會佩服的五體投地,給許大神來個隆重的跪拜大禮。
心寬到這種境界,不得不說,臭丫頭才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典範。
厲少璟卻遠沒有牧袁樂觀,“她應該窒息了。”
男人端著紅外線軍用望遠鏡,深邃的目光從直升機的艙門處一掃而過,很顯然,艙門被打開過,直升機上的人質不止許歡顏一人。
再聯合欒藝藝突然不見的事件,厲少璟已經可以肯定。
“阿顏救了欒藝藝。”
“什麼?”
牧袁這下更不能淡定了!
“老大,她是不是瘋了?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可沒這麼聖母!恨不得弄死我們!”
他就覺得奇怪,以這丫頭的手段,她怎麼能死在陳翔那個狗東西的陰謀詭計之下?
臭丫頭才是玩手段、耍陰謀的鼻祖,她想玩人,那個人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會找不到頭緒。
“這樣的她正是我的阿顏。”
深深望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女人,厲少璟薄涼的唇角卻勾勒出一抹難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