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為你解除疑惑嗎?”
秦烈與許歡顏如同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冷眼看著前廳此起彼伏的爭吵、議論。以及不遠處欒藝藝誇張的演技。
欒藝藝哭聲漸起,終於成功將幾個中年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那女人是誰?”
“我聽說是二少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不想負責。這不,厲老才將人家女孩接了過來。”
前麵的人話音剛落,另外一個肥頭大耳、油光滿麵的男人就不同意了,“我聽說不是什麼回事。大哥是盼孫心切,要把這女人扶正,讓老二娶了她。”
此時說話的人是厲老的六弟,厲寅。同樣是私生子的身份,他比誰都明白男丁對厲家的重要性。
盡管厲寅是個私生子,無緣坐上厲家家主的寶座。不過當他看著一隻腳都踏進棺材的厲老活到現在這把年紀,卻連個孫子都沒有,又抓住了能夠把他從神台上拉下來的可能。
隻要老二不結婚,沒有下一代繼承人出生,他那個家主的位置依然坐不穩。
發現眾人都虎視眈眈地盯著欒藝藝和二叔,眼底閃爍著狠毒的光芒,許歡顏不禁有些擔憂,“秦烈,分家的人跟本家的人有仇?我看他們現在恨不得能殺了二叔後快呢!都是同一個姓氏,還真是可悲啊!”
換言之,姓厲的既然都是一家人,他們自相殘殺又有什麼意義?
秦烈搖頭,不置可否,“厲家富可敵國的財富讓外人紅了眼,家族內部的人各懷鬼胎,都想要爭奪下任家主的位置。你二叔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們想幹掉他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秦烈雲淡風輕的口氣讓她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是親戚吧?親戚之間自相殘殺還算情理之中?”
“厲家表麵看起來風光,其實,內裏早就腐敗不堪。這也是家族產業的弊端。有太多的蛀蟲難以清理,不能清理。所以從某方麵來說,厲少璟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無所不能。”
至少厲少璟當初就敗給了前廳裏的幾個老家夥,還賠上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許歡顏不明就裏,以為秦烈隻是發表一下內心的感慨,她狐疑的看著秦烈,這個疑問她在昨天的餐桌上就有了,隻是一直沒找到好的機會問他。
“秦烈,你為什麼也叫厲老爺爺?而且你還能跟我們在同一張餐桌上用餐?你不是說厲家的就餐禮儀很嚴謹,而且能夠厲老在一起用餐是無上的榮耀?”
他隻是一個老管家的兒子,竟然能有此殊榮?
秦烈被問及此,輕鬆的表情有瞬間的僵硬,之後又迅速恢複如常,“想知道?”
“恩!”許歡顏迫不及待,她覺得這也許會是厲家的一段秘辛呢。
“那就親我一口。”
低下頭,秦烈對著許歡顏指了指自己的臉,“就親這裏。”
許歡顏冷哼,目光咄咄,“秦烈,你得了失憶症嗎?!是不是要我提醒你一下這七天誰才是主子?”
她沒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讓秦烈為自己當牛做馬已經很仁慈了,誰知道這家夥竟然得寸進尺,還敢占她便宜?
“我哪敢?”
被義正言辭的拒絕,秦烈斂下眼底玩世不恭的神情,“我們去外麵吧,這裏空氣不太好,我沒心情講。”
許歡顏猶豫半晌,看到二叔那邊依然精彩上演著兩女搶一夫的戲碼,放心答應下來,“好。不過出去後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秦烈默認,帶著許歡顏率先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可以想象,當厲老到場後,那些一直對厲老位置虎視眈眈的分家人會鬧成什麼樣子。
歸根結底,是欒藝藝肚子裏那個來曆不明的孩子讓他們沉不住氣,這才來厲家確定情況。
厲家曆任家主接任厲家家業前必須成家,也有屬於自己的長子。
很顯然,年近三十還未踏入婚姻生活的厲少璟始終距離接受厲家家業差那麼一步,這也是為什麼厲少璟離開厲家,自己打拚一片天地的同時,厲家分家無一人站出來反對的原因。
厲少璟走了,他們就離心中想要的權力更近一步。
許歡顏緊繃著神經,一瞬不瞬的聽著秦烈講述關於他,關於他跟厲家的深遠過往。
“你的意思是,厲老是在利用你,而不是真的欣賞你?”
按照秦烈所說,厲老讓他認他當爺爺,不過是為了替二叔吸引分家人的注意力。
畢竟秦烈還年輕,他亦不像二叔一樣對婚姻失去了欲望。
而且這幾年來厲老對秦烈的關懷跟栽培遠遠超過他對親生兒子的,是以分家那些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秦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