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一郎的內心是崩潰的。
劉文西的內心也是崩潰的。
他們兩個原本一塊兒坐在第三排偏中間的位置,地理位置優秀,然而現在他們卻悄悄的開始挪動臀部,將自己的往角落裏鑽。
好在還有不少人尚未落座,他們突然換位置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至於講台後邊百無聊賴的雁雲鬆子更不會在意這兩個人。
其實根本就是山田一郎和劉文西想太多了。
以鬆子的性格,懟一下讓對方知道錯了之後就不會再盯著不放了,她的解釋是“狗屎又不是蚊子,我幹嘛要追著打。”
所以。
連劉文西的名字她都沒記住。
至於山田一郎,早忘記他是誰了,她僅僅記得自己前段日子教訓了一個黃毛混混,僅此而已,但她踹過的黃毛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幹嘛記在心上,又不是老婆。
下午的這第一堂課,與其是課,不如隻是讓各位來受邀來研修班講課的大神講師們、作協會員、東大中文係教授們跟作家學員們隨便扯扯而已。
畢竟是第一次網絡作家研修班,那各種形式是少不了的,除了顧文哲、雁雲鬆子、川島鎮二等人要挨個兩句外,他們還要對網絡文學的未來大談特談,指點江山激昂文字。
就像中學生每個星期一早晨的國旗下講話一樣。
囉嗦的廢話一大堆,聽得人昏昏欲睡。
偏偏你又不能上去揍他丫的,就賊煩。
一旁的攝影師則要將作家學員們認真聽課的照片拍下來作為記錄,本來是要把講台上的重要人物也拍進去的,但是顧文哲特地要求攝影師別把狂少拍進去,所以鏡頭也就隻在作家學員們的身上打轉了。
“……文學的內涵是什麼?是思想,是你要表達出的正能量的東西,是你……”
一位作家協會前來旁聽的成員坐在講台後邊,對著麥克風一陣唾沫橫飛。
看他的表情怕是著著就嗨了,沒半個時都停不下來。
雁雲鬆子其實很不能理解為什麼這種傳統文學作家身份的作協成員要出現在這裏。
這裏明明是網絡文學作者的研修班,讓一個寫實體書的來這裏瞎比比幹什麼!
倘若在場的作家們聽了他的話,真的開始把高逼格的東西往裏灌,那才是螺旋升了,怕不是一輩子撲得都直不起腰來,隻能望著自己7、8個均定,自命清高自欺欺人的“都怪讀者的審美不夠高”“都是世界的錯”雲雲。
偏偏這種正式場合她也不能兩句抒發自己見到傻逼的感慨之情。
所以。
她隻能選擇用行動來表達不滿。
於是。
在講台後邊的位置上。
所有人都“仿佛很認真”的在聽那位作協成員指點江山。
隻有她一個人默默得拿出手機,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在一百多人麵前劃水玩手機。
是不是玩嗨了還笑兩聲……身邊的顧文哲和川島鎮二都戳她肩膀了,她也沒感覺。
“狂少是不是在玩手機啊……”一個作家學員低聲。
“貌似是的。”
“膽子好大啊……嗎的,這攝影師怎麼老把鏡頭對著我們啊,我腰都不敢彎下來!”
“人家那是大神,她玩手機,誰能提意見?而且狂少年紀這麼,玩玩手機也是能理解的,我上學那會兒也經常上課開差呢。”
“這狗日的攝影師能別拍了嗎,他拍得我好虛啊,都不敢看了,剛聽我特喜歡的一本鹹魚書完結了的……”
是的。
她可是狂少!
誰敢對她玩手機的行為提意見?
雖網絡文學逼格低門檻低。
但是。
論地位,她比那個瞎比比的作協成員高不知道多少,兩者之間毫無可比性!
就算狂少不尊重了,那個作協成員也沒法什麼。
更何況,那作協成員正沉浸在自己的演講之中,滿嘴唾沫星子亂噴,完全沒注意到旁邊人無聊得在玩手機。
而且,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怕是前排的幾位作家學員臉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這位仁兄的口水。
唉。
也沒辦法。
你這種場合,總不能撐個雨傘吧?
那多不尊重人呀。
前排的學員們就隻能忍氣吞聲了。
等那個作協成員廢話結束之後,後麵的諸如東大中文係教授啊,還有其他大神講師啊,話的語速明顯提高了不少,內容也很簡潔,大多是一句話了事,看得出來其他人也聽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