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就像宗教的狂熱者一樣，在信仰之下，除自己的世界是容不下他人的。
這個長老已經不再是長老了。
他早就把自己放在另一個人的操控之下，那人可以付出的，不隻是金錢，還有更多物欲。
爭持不下，大家的目光都有一點異樣。
突然，賓納拿起了他引為光榮的長矛，指著長老。
“我要挑戰你，就像當年你挑戰前長老一樣。”任何人也想到他的下一步，人人也渴望他進行這一步。
長老笑了笑：“沒問題。”
說完，他的手翻起來就是一陣狂炎。但任何人也看得出，他的火炎比之前弱了很多。
“你真的腐敗到底了。”賓納說。
他左手持矛，右手往地一按，把自己彈到半空，左方襲去。
毫無霸氣的火光閃了一下，長老往後一躍。六十歲的身體卻維持了三十歲的健壯，也保持了作為族內最強戰士應有的敏銳。
火光又一射，這次勢如老鷹的瞄準了賓納的左足。但賓納隻是“哼”了一聲，他左足一踢踢開了那火球，然後又是一下突刺。
像賓納這種年輕的戰士在族內已經十分難得，近這兩三年甚至沒有父母願意讓子女加入族內的狩獵隊。他們把這傳統視之為老舊及野蠻的行為，又會傷害子女的成長。
可以掙錢，見識過金錢的父母，又怎會再讓子女去赴死？
賓納實在已是族內最後一個，也是最有前途的戰士了。
“勃魯教”是典型的氏族宗教，任何人也看得出，氏族在衰落，隻有這一班人仍然相信，火神會帶他們回到過去的光暉。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不識趣？”長老大喝。
“為什麼？”賓納更生氣。“為什麼你不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把勃魯真神帶回來的！”
長老一愕，這一份偏執。
這一份偏執是怎麼一回事？
“我相信自己！”賓納怒喝。
聽得長老生氣地跺地，曾經他也有這一份氣派，可是為什麼見了那人知後，自己的氣派就被蠶蝕了？而且是自己最厭惡的根源，被“金錢”蠶食過去。
“我一定會戰勝你的！長老！”他當年這樣說，握緊的拳頭竟冒出滋滋的火光。
“我一定會戰勝你的！”賓納倔強地大叫！
自己也很想倔強，可是，每當我閉起雙眼時，我隻見到那一堆白花花的錢而已……
好像，我沒有戰勝的理由吧？
“休想！”他大喝，他在維持著自己不再擁有的威儀。
“勃魯啊！摒棄這人吧！”賓納大叫。
“好……”一把氣如遊絲的聲識傳到每一人的耳中。
然後，一枝枝火柱從地底衝射而出。就像一百頭大象想要反擊獅子一樣，不用露出利齒，隻是沉重踱步就可以了。
這些火柱把任何一人都震懾著，包括那沒有骨氣的長老。
十二枝火處彙聚成一點，那點成了一個女人。
那個人，赤色頭發，蠟黃色皮膚，穿了一身由火焰組成的衣衫。
“勃魯？是上一個火的意誌嗎？”她心想，口中卻說：“今天開始，我是你們新的火神祝蓉。”
祝蓉，一個中國人的名字。
她看著這七十多人，又看著長老，用純正的土語說：“告訴你的新老板，撒旦很不爽你們，把世界交回人類玩吧！”
撒旦？
一個曾經沒人說出口的名字，但卻再一次重臨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