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陽高高的掛起,毫不吝嗇地照耀著大地,照耀著每一個生物,同樣也將它那溫暖的光芒照射到我的身上。
我起身伸了個懶腰,看看周圍的環境,哦,或許是昨晚太累了,忘記回房了,所以才睡在外麵。我站起身,半眯著眼睛,走回到屋裏,此時宋螢兒少見的睡著懶覺。我走過去,拍拍她的臉,喊道:“螢兒,起床啦!我餓啦!”
“唔......”宋螢兒翻了個身,過了幾秒,終於是爬了起來,看了看我,溫柔地笑笑“好,我先去洗漱一下,這就去給你弄吃的。”
“嗯......”說著,我也轉身準備去洗漱一下。
宋螢兒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做了一桌子的美食,我看的兩眼發光,二話不說的就拿起筷子,快速地將食物送到自己的嘴裏。宋螢兒在一旁慢條斯理的吃著,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一般,吃東西的速度緩緩的放慢。
“螢兒,拜師大典怎麼樣了?”
“嗯?很好啊,怎麼了?”她抬頭看向我,一臉疑惑。
“我不是沒參加麼,沒把我逐出去?”
“哦,那倒沒。我和他們解釋說你要回家和家裏人通報一下,準備一些東西,他們就沒說什麼了。”
“就這樣?”
“哦,那倒也不是。”宋螢兒喝了口茶“他們問我你要拜在誰的門下,我看你還沒回來,就擅自給你決定了。”
我的動作頓了一下,卻又立刻恢複,夾了一點菜到自己的碗裏,漫不經心問道:“那你讓我拜在哪個大師門下了?”
“和我一樣,當今最厲害的製香大師,若香前輩的門下。”
“若香?哦......”
“你不會有意見吧?”
“那怎麼可能,反正我本來就不知道該學些什麼,剛好你幫我決定了,我就不用糾結了。”
“製香可沒那麼容易。”
“無所謂。”我將手中的筷子一放,笑道:“我吃飽了,出去走走。”
“好,那你小心點。”宋螢兒看著我離開的背影,囑咐道。
天界——
“喲,火葬你回來了?”芷燁埋在一堆書海裏,聽見來人的腳步聲,頭也不抬的問道。
隻見來人頓了一下腳步,便緩緩開口道:“芷燁。”
芷燁猛地一抬頭,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書架子,疼得哇哇叫,好一會兒,才捂住腦袋看向來人,問道:“今願?”
那柳今願走向前,蹲下身子,伸出一雙素手想要查看芷燁的傷勢,卻又在半空中頓了一頓,收回了,她笑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芷燁立刻將身子坐直,看向柳今願,雙手搭在柳今願的肩上,麵上是一臉的擔憂,他開口道:“你怎麼就這樣來了?你就不怕那些天兵將你捉去?”說著,他拉起她的手,急匆匆的走出書院,然而身後的人並沒有離去的打算,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芷燁回頭,一臉疑惑。
“我隻是......來看看你。”柳今願不自然的笑了笑“不請我去喝杯茶?”
“發生什麼事了嗎?”
柳今願搖搖頭,仍是笑著道:“沒什麼,我隻是有點想和你一起下下棋,喝喝茶而已。”
“......好,我去給你泡茶。”芷燁仍是滿腦子的疑惑,但是卻不想拒絕麵前的人,他的心......不容許他拒絕她任何事。
心中雖充滿著疑惑,但芷燁也笑著陪著柳今願喝茶下棋,偌大的庭院,隻有他們,風中充斥著一股甜蜜溫馨的味道,柳今願一臉笑意,沒有了先前的嫵媚,妖孽,有的隻是淺淺的溫柔,讓芷燁感覺自己像是做了個夢。
與此同時,火葬趕回了天界,他顧不上自己的傷勢,而是匆匆的趕往自己的藥園,沿著一條小徑,走到盡頭,念出一串串咒語,打開了一個極其隱秘的地道,隨後,便一腳踏進,他的身子一寸寸的沒入那片黑暗之中,地道的門口也緩緩的關上,一切都恢複如初。
人界——
我站在街道上,鬱悶的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有的在買肉包子,有的進了布莊,有的正在跟人討價還價,還有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身邊放著個破碗乞討。他們都有事做,就我傻站在這裏,不知道該去哪,該去做些什麼。
“唉......下次出門必須帶上螢兒,不然怎麼迷路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無奈的抱怨著,抬起腳,隨意的走著,反正我本來就不知道該去哪,亂走說不定還有用。
“咦?那不是禁月門的弟子嗎?”一個賣油條的小販驚訝的看著街道上的一群人,身邊還有不少遊人讚同的說“是啊是啊!”
禁月門的弟子很稀奇嗎?我好奇的將目光投向那群人,隻見他們幾乎都是統一著裝,身上都分別帶著不同的武器,一臉的嚴肅,整整齊齊的排成兩隊從街道中走過,大約有20個人。如果說是因為男的帥女的靚,那麼有路人驚歎應該不奇怪了,反正進了禁月門的基本上都長得挺不錯的,不過......他們這是要做什麼去?
等等!禁月門還有統一著裝的嗎?我怎麼沒收到衣服,看樣子螢兒也沒有啊,奇了怪了。
我走到一個遊人身邊,拍拍他的肩,好奇的問道:“他們是誰啊?”
那個遊人一臉不屑的看著我,道:“禁月門的弟子啊!”
“禁月門的弟子都是統一著裝的?”
“你該不會是從沒出過山吧?”
我的眉毛微微挑了挑,忍住心頭的怒意,笑道:“是啊,我從小便隨家師在山中修行,如今才出來曆練一番,哈哈......”
“哦!這也難怪了,小姑娘我跟你講哦,這禁月門可是一般人進不了的,而能穿這種服裝的就更厲害了!”
“哦?怎麼個厲害法?”
“能穿這種衣服的,基本上都是禁月門的內院弟子,平常可是少見得很。現在一下子見到這麼多,可真是有眼福了!”
“那他們出來是做什麼?”
“這誰知道,不過應該是什麼大事吧,一般來說,這樣成群結隊的是真的少見得很。”
“哦!謝了!”說著,我丟給了他一袋碎銀,轉身便急匆匆的離去了。
那人捧著手中的袋子,看著裏麵的一塊塊碎銀,興奮的道:“賺了,賺了啊!”此時的我早就跑的遠遠的,但其實也不算太遠,就是找個沒人看得見的地方,使點小法術讓自己隱身,然後我就偷偷的尾隨著那群弟子。隻見他們左拐個彎,右拐個彎,走啊走,都不知走了有多久,正在我打算放棄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已經站在一個府邸前。這府邸也好生奇怪,門前沒有牌匾,雖然大又華麗,可是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似乎連吹過的風都帶著一絲絲寒意。
這是......鬼宅吧......禁月門的弟子估計還負責驅鬼......我打了個寒顫,心中不禁這樣懷疑道。
那幫人並沒有什麼動靜,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大門前,什麼也不做,連個去敲門的都沒有,一個個就像是塊木頭。然而他們有耐心站著,我卻沒有,我才懶得陪他們一起等,直接躍身進入那府邸。
“咦?”在進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氣息,心中不免疑惑了一下。
府邸內部更是奇怪,看起來與普通的府邸沒什麼區別,隻是大了點,裝修華麗了點,但是卻給人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我仔細的打量著府邸內部的布局,看了許久,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花......為什麼會有死人的氣息!?”我疑惑著,正欲蹲下身子自己查看,卻發現不遠處有一棵樹很是眼熟。
幽魂樹!?
這裏怎麼會有幽魂樹?太奇怪了,按道理來說,人界的土壤是無法種植幽魂樹的啊,而且這幽魂樹,也有點不太對勁。我走向前,一路小心翼翼走到幽魂樹的麵前,仔細的感受著從幽魂樹上散發出的氣息,腦海中也在回想這自己種的那棵幽魂樹。
我發現不一樣的地方了!我所種的那棵因為是在天界,被濃鬱幹淨的靈氣所浸養著,早就沒了那一股子的怨氣,而這棵卻比一般的幽魂樹怨氣要重上許多,估計它的主人應該經常給它灌輸一些怨念極強的魂魄吧......哪個主人那麼缺德,這樣養出來的幽魂樹結出的果實可不會太好。
火葬走出了他的藥園,到了天界的觀望台,他一身紅衣隨風飄動,俯瞰著天下蒼生,眼眸裏沒有一絲感情,有的隻是如寒冰一般的冰冷,令人望之生畏。其實,他從好久以前開始,便有了這個習慣,總會隔幾日便站到觀望台上俯瞰眾生,眼眸裏卻始終是空無一物。
“火葬,你又來這了?”火葬的身後傳來一名男子充滿磁性的聲音。
火葬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笑道:“不知何時養成這個習慣的。”
那人走上前,站在火葬的身邊,眼神卻望向極遠處的一座巍峨的山,眼眸裏好似有著萬物,他笑道:“從這裏看到的萬物著實非同一般,難怪你常常來此。”
“不......我與你,看到的不一樣。”
“哦?”那人挑挑眉“那你看到的是什麼?”
火葬並未回答,隻是笑著看了對方一眼,便如同之前一般向下俯瞰著。兩人站在觀望台上,皆無言語,隻是陪同著對方看著各自所看到的事物。不知過了多久,天界也微微有些黃昏的感覺,那站在火葬身邊的男子不再欣賞風景。他轉身,走到觀望台的一處,那裏擺著一張小石桌,上麵放了一些茶具,他便自顧自的泡茶喝茶。
“火葬,你還要站到什麼時候?”終於,那人有些微微耐不住性子了,對著火葬的背影開口問道。
“如果你不叫我,我可以站到明天天亮,甚至更久。”火葬轉身笑道,走到那人的身邊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的倒了杯茶。
“對了,你的傷怎樣了?”火葬放下茶杯,開口問道。
那人無所謂的笑笑,道:“小傷不礙事。”
“直接被刺中胸口,你還說沒事,真不愧為天界第一大將軍。”火葬的眼神裏帶著一些似有似無的笑意,看的對方是在是不舒服。
沒錯,現在坐在火葬旁邊,悠閑喝茶的俊秀男子,便是那日被君惜憶一劍刺傷胸口的天界第一大將軍,溫孤悲華。
“不過沒想到一個小丫頭居然如此厲害,真是讓我這個所謂的大將軍慚愧啊!”那溫孤悲華仰天自諷著,眼神裏充滿了對當日傷自己的女孩的好奇。
“怎麼,難不成你還不知道她是誰?”
“這我當真沒注意,你知道?”
“嗯......這傷你的女孩,可不是一般人。”火葬故弄玄虛的道。
溫孤悲華好奇的問道:“哦?如何不一般?”
火葬又給自己續了一杯茶,喝完之後,緩緩道:“你是天界第一大將軍,而她,是天界的公主殿下。”
“咳咳!你說她是公主?”溫孤悲華被剛喝下去的茶嗆到,不敢相信的看著火葬。
“沒錯,是當今天帝唯一的女兒,最尊貴的公主殿下。”說罷,火葬幾不可見的自嘲似的笑笑。
“漬漬......怪不得如此厲害了,不過她怎麼那時沒和我說她的身份?”溫孤悲華對火葬口中的公主殿下起了極大的好奇心,雙目直直看向火葬問道。
火葬無奈的笑了笑,道:“這公主殿下平日裏總是想著如何離開天界,自然不會讓你知道她的身份。”
“嗬,你不是說她是天帝唯一的女兒嗎?那天帝應當是很寵她的,她怎麼會想離開天界?”
“她啊,是不甘心被人守護著的,追求的是自由,有著自己的想法,誰都看不透她,太古靈精怪了。”火葬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好似帶著一些對調皮的小孩的無奈,以及許許多多複雜的情緒。
溫孤悲華看著火葬,若有所思的笑笑,道:“哦?看來這個小公主你挺了解的。”
“嗯,她很倔強,又很奇怪。”火葬想了想,繼續道:“有時候你以為她會一直堅持做著某事,但是指不定過一會兒,她就跑別處瀟灑去了,再不管要做的事,完全是隨心所欲。”
“看來這小公主的確挺有趣的,我還真想接觸一下。不過......”
“怎的?”
“那****傷我的時候,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你說的那樣,那眼神裏充滿的情緒,讓人看了直接心寒。”溫孤悲華皺起了眉頭,思緒微微有些淩亂,讓他不得不整理一下。
“是嗎?怎樣的情緒?”火葬好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絕望吧......對了,她那時好像還說了什麼話,不過奇怪的是,我記不清了。”
“說了一些話啊......”火葬看著杯中的茶,眼睛裏麵是越發的深邃,無法看懂。
“好了,不和你說了。”說著,溫孤悲華站起了身“既然我傷好了,便自然是不能再偷懶了,先回去了。回見!”說罷,直接轉身走人。
火葬頓了頓,對著還未離去太遠的背影道:“你的事最好處理好,別讓那個小公主發現。”
那背影停了一下,又繼續向前走去,頭也不回。火葬獨自坐在原地,腦海中思考著什麼,目光緊緊的鎖住杯中的茶,不知不覺手中力道也不斷的加大,“啪!”的一聲,茶杯碎裂了。茶杯的碎渣紮在火葬的受傷,鮮血迅速的流了出來,一滴滴的滴到桌子上,火葬看見血之後愣了愣,便拿出帕子輕輕擦拭著石桌上的血跡。火葬看著手上的傷口,出了神。
君惜憶,你究竟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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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芷燁的風神殿,如同往常一般,殿內美女成群,美酒佳肴樣樣不缺,但唯獨缺了一樣,那便是,芷燁平日裏的瀟灑快樂。此時,芷燁坐在他的寶座上,他看著台下的歌舞,麵上卻無法如同往日一般笑著,而是陰沉著,滿臉悲傷難過,而他的心就如同他的臉一般,被負麵的情緒覆蓋著。
他難過,他不高興,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能做的便隻有拿起身邊的酒壺,一壺一壺的灌醉自己,企圖借酒消愁,可偏偏他的酒量不錯,且越喝越難過。最終,他受不了心中的難過,將手中的酒壺重重的摔在地上,對著殿內的美女大喊:“全都給我出去!”
有一個身材火辣,麵容精致的美女上前,一臉擔憂的問道:“殿下怎麼了?”說罷,還欲上前撫上芷燁的臉。
芷燁用力一揮,用法術將那女子打得遠遠的,他陰著臉,怒道:“全部出去!”
那些女子可是沒見過這樣的風神殿下,各個嚇得淚眼婆娑,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連同那個被芷燁一掌揮走的女子,遠遠的離開了風神殿。諾大的風神殿,霎時間隻剩下芷燁一人。他倒在寶座上,一雙美目裏,堆積著各種情緒。
芷燁痛苦的沉下頭,道:“為什麼會是你......”現在芷燁滿腦子裏都是柳今願拉著她,當著他的麵,到天界審訊堂自首的場麵。那柳今願立在大堂之中,一句句述說著自己所犯下的過錯,承認天界天獄守衛是自己偷偷換的,目的是為了讓天界鏟除鬼界及魔界。那個時候的芷燁,隻能呆呆的愣在那裏,他無法相信,無法相信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心目中最珍貴的女子做的,他的心裏已經布滿了崩潰的情緒,隻等待一個時機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