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涵是在晚餐時知道這回事,隻是她一點也不關心,或者說不在乎。
“姑娘……”瀧煙在給蕭子涵卸去釵環首飾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問道,“那個站在王爺身邊的女子,是誰?好麵生。”
蕭子涵對著銅鏡裏的影子,似笑非笑的反問:“是誰,不是你最清楚麼?”
看到瀧煙的臉上浮現出驚懼的神情,蕭子涵拿著篦子一下一下的梳理著自己的長發,依舊看著鏡子裏,瀧煙的影子說道:“雖然你近日沉穩了不少,但是,臉上還是兜不住自己的小心思。我是說你長進呢?還是說你沒長進呢?你說,連我都看出來了,那麼你們這個王爺,會什麼都看不出來麼?”
言罷,不去管瀧煙什麼神情,獨自坐到院子裏打發時間去了。
蕭子涵的幾個反問,每一句都好像是釘子,一下一下的釘入瀧煙的心髒,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能夠從寧遠王府毫發無傷的逃出去,再毫發無傷的活著,足以證明這不是個簡單的女子。不!應該說她從來都不是個能讓人省心的女子。
是夜,滿天繁星閃耀,夜風徐徐。因為秋季即將到來,空氣裏也少了夏季的那份悶熱,多了些許微涼。
慕沉戟不知該怎麼麵對蕭子涵,因而並沒有出現在蘭馨苑,而是在距離蘭馨苑不遠的一處涼亭裏喝酒。
晚膳時蕭子涵冷漠的眼神讓他有些尷尬,他開始分不清究竟是為什麼要留住這個一心隻想著離開的女子。若為她的聰慧,身邊並不乏這樣的人才,比如許岑墨。若因為美貌,他根本就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提起酒壇,剛準備繼續喝,卻發現被一隻纖纖素手給按住了。
“王爺,喝酒傷身,我扶您下去歇息罷?”
蕭湄兒此刻聲音嬌軟,聽著隻覺得讓人骨頭都輕了三分。身上帶著的若有若無的香味清幽無比,說不出那是什麼香氣,隻覺得柔媚入骨,中人欲醉。
“都是死人麼?本王幾日未曾上戰場便都忘了本王規矩了麼?”
慕沉戟的臉色在黑暗中看的不甚清晰,蕭湄兒缺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溫一下子降了不少,突兀的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是打錯主意了?
還沒等蕭湄兒再說什麼就聽到一聲破空聲,蕭湄兒的背後就出現兩個渾身籠罩在黑袍內的人。
“蕭湄兒?福管家沒有告訴過你,夜間不許在府內行走麼?若做不到,就給本王滾出去!”
“王爺,我錯了,求您別把我趕走,哪怕隻是做您的侍女,也請您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
蕭湄兒立刻下跪哭求,聲音淒婉,讓人心生憐惜。隻是,慕沉戟身邊的從來都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人,他也不是個喜歡較弱女子的人,當下冷冷的吩咐道:“讓福管家好好教教這位侍女規矩,如若再犯,直接丟出去!”
慕沉戟特意在“侍女”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蕭湄兒停了哭泣,隻能不情不願的跟著兩個黑袍人離開涼亭。慕沉戟,今日你這般對我,他日我蕭湄兒定讓你百倍償還!
此時留著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女子,不過是想知道她究竟想玩什麼花樣。若是慕沉戟知道蕭湄兒此刻心裏的想法,知道留下蕭湄兒所帶來的後果,他就算這個月要忍受那種蝕骨的痛苦,也一定會將她誅殺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