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賭對了,劉楚郭奎等人自是心中一喜,不敢停留,皆是飛奔而去,消失於蒼茫夜色中。一旁的李信瞧得此番情景,不由疾呼,“陳夫人,切不可放虎歸山!”
隻是陳夫人真的是怕了這慕容流蘇家之名嗎?聽得李信的呼喊,陳夫人剛剛陰晴不定的麵龐綻放出如花笑靨,響起一陣咯咯咯的笑聲,忽而麵上一凝,咬牙切齒道,“我陳夫人若是怕了這小小慕容家,也就不配這當朝六郡主之屬也!今日放其回去,隻是讓其修養幾天,來日我定好好會會這慕容家掌櫃!哼,既然狗眼稱我為老婆婆,休怪我心狠手辣!”
李信等人看見陳夫人這陰冷之色,心中暗道原來陳夫人並未懼怕慕容流蘇鏢局絲毫,隻是想要一鍋端,看來此次慕容家流蘇鏢局就算不掉塊肉也得要脫層皮矣!
慕容家流蘇鏢局將麵對陳夫人何等報複暫且不言,此時福義鏢局一幹鏢頭鏢師與吳姓商家已經出了北門,正踏上去往雲峰城的路途上。這時間也算掐的準,小乙等人剛出北門不久,忽聽北門城上火把無數,無數綠林紅衣大軍立於城頭,高呼著將城門關閉,實行全城戒嚴。
陳小乙回望逐漸遠去的君安城,見得突然如此之眾軍隊,心裏思量著難道有北方蠻族侵略而來?誰知這戒嚴的緣由分明就是來自如今正跟隨於福義鏢局眾人,已用黑紗將自己麵部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九轉鳳女,此時鳳女也是略微心悸,還好出來的早,若是再晚一步,想必也是出不了城了。
這位吳姓商家的貨物並未太過貴重,但卻有如今官府嚴查之物——海鹽數擔。這海鹽是如今官府嚴格管控之物,嚴格禁止商家私底下售賣此物。但物以稀為貴,官府越是嚴格,這價格於黑市中的價格越是高漲,使得一些商家鋌而走險,私販海鹽。
這位吳姓商家如今也是經朋友介紹,第一次做這等買賣,心裏也是緊張得很,雖然已出了君安城,可一路上若是遇見幾隊巡查兵士,可就大為不妙了。其實顧鏢局走鏢,防的並不是官府,畢竟鏢局也是正當手藝,不會與官府兵士產生衝突,鏢局所屬防的便是那路上無惡不作,開山劃道收留買路財的山賊盜匪。因為商人由於有暗哨在前麵看著,盡量避免走大道,遇上兵士的幾率倒是小了很多,可不走大道,那些叢林小道,隱藏的盜匪卻是一大患,常常讓那些冒險的商人們血本無歸,往往還丟了性命。
福義鏢局眾人護送這些貨物很快偏離了大道,朝著叢林密布,荒山野嶺之間的羊腸小道進發。因為有著多年走鏢的經驗,福義眾人皆是默默不語,迎頭趕路,這路上若是高聲闊語,豈不是告訴眾劫匪這裏有貨物?
可是這鳳女卻甚為興奮,從小就未單獨出過遠門,唯一一次遠門還是在陳夫人嚴密的守護下從江南來至君安,如今眼見得周圍這些平日裏未曾見過的荒野之物,自是興奮不已。本來騎著駿馬與陳小乙齊頭並進,卻因左瞧瞧,右觀觀,一會兒工夫,竟然落在了隊伍的最後。
陳小乙本來專心致誌地查看著周圍的情況,風吹草動也逃不過他靈敏的耳目,本是隨心瞟瞟,著實嚇了他一條,本來在其左側的鳳女不見了?!慌忙探查,才勉強看到隊伍最後,一名身材纖細的影子正左顧右盼,居然還伸手觸摸路邊樹木之枝葉。
但見陳小乙那緊張的目光,一名負責右路探查的福義小鏢頭不由一樂,撲哧一聲實在忍不住笑了聲。在隊伍最前頭的鏢局此次負責人武師黃武馬上轉頭遞過來一個嚴厲的眼神,示意眾位保持安靜,切勿驚動了盜匪。陳小乙無奈地搖了搖頭,勒馬回轉,來到了正摸著摸那的鳳女身邊。
“鳳兒!如今這午夜時分,正是我等行鏢之人特別注意之時分,此時最容易有盜匪趁火打劫。你且跟緊我等,切勿獨自一人落下,這荒山野嶺之間,尋個人家都難矣!”
本來興致勃勃的鳳兒見得陳小乙這等嚴肅的表情,一時間也失了興趣,輕哼了一聲,嘟著嘴不再戲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