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h市一家“大生堂”酒樓外,三兩個人勾搭在一起,腳步輕浮,嘴裏還念叨著什麼“兄弟,我們再換個地方喝酒去”。酒樓裏的廁所裏,一名男子正在洗手池裏用手指摳著自己的喉嚨口。受到刺激的喉嚨口,將胃裏的東西一股腦地都吐出來了。
再看看那嘔吐物,實質的食物沒多少,全是酒水。吐幹淨的男子,衝洗掉這些汙穢物。洗幹淨手後,又接上一捧水,漱漱口洗洗臉。做完這些事後,男子依靠洗手池邊,點上一根煙,稍作休息。
不過,這休息時間並不長。隻聽門外有一男人叫囂著,“王森呢,王森那小子是不是跑到廁所來吐了?”說話間,男人推門而入,一把攬過王森,打著酒嗝,打趣道:
“你小子是不是不行了,來廁所吐了,還不快出去把李總哄好。”
王森掐滅了煙,臉上掛上了諂媚的笑容,應承著男人:
“趙總,你這是說那裏的話,喝酒就沒有我不行的。我隻是喝的多了,有點尿急,來廁所裏放放水,順便抽根煙而已。你放心,我一定把李總喝好,為公司拿下這筆單。”
趙總滿意地拍拍王森的肩膀,醉醺醺地說:
“嗯,好好表現,下個月公司就要重新選經理了。你要是拿下這單,經理這個位置就非你莫屬了。”
王森臉上一喜,扶著趙總回到了包房裏。裏麵的人還在推杯換盞,地上散落著著各種各樣的酒瓶。煙霧繚繞,桌上的人表情都看的不真切,隻是聽見不斷有人在勸著酒。王森看到這一場景,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厭惡,隨即又換上笑臉,端起一杯酒,走到李總麵前,又是幹杯,又是說好話哄李總開心。還未過片刻,又是幾杯酒下肚。
時間慢慢來到一點,王森趁著李總喝的迷糊了,扶著他已經疲軟的身子,將合同放在李總手下,讓他簽下字。王森看著簽名,微微鬆了一口氣,露出笑意,仿佛已經看到經理的位置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他輕輕將合同書放在公文包裏,隨即扶著趙總走到門外,給他招了一輛出租車,付了錢,說了地址,就讓出租車司機載著趙總離開。
隨後,王森也給自己招了一輛出租車,慢慢走進去,說了自己家的地址後,就靠在車窗上不再說活。王森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即使已經深夜,城市裏依然是燈火通明,那些男男女女穿梭在不同的娛樂場所裏,過著自己的夜生活。王森嘴角泛起一絲苦澀,又有多少人和自己一樣,為著生活不斷給人賠笑,喝著那些反胃的酒呢?閉上眼,耳邊似乎又響起勸酒的話語,鼻尖都聞到酒味,一時間,胃裏一股翻騰。王森很想吐出來,但想著司機開車不容易,自己要是吐在別人車裏,司機這一晚的生意就被自己毀了。王森微微睜開眼,拿出了包裏的薄荷糖,倒了兩粒,放在嘴裏,暫時壓住喉間的湧動。
回到小區,已經是半夜兩點了,王森走進電梯按下16這個數字後,便默默地走到電梯的一角,依靠電梯裏的扶手上。剛剛在廁所吐的酒水雖然讓他清醒了些,但後來喝的也不少,這會子安靜下來了,倒感覺酒勁也上來了,頭暈暈乎乎,整個人使不上勁,隻好靠在扶手,眼皮也開始打架,睜一下,閉一下,看眼前的景兒也是模模糊糊的了。
不知過了多久,王森感覺肩膀被人拍打了一下,他一下驚醒過來,麵前站著一名年輕人,臉上還透著稚氣,見王森被自己嚇了一跳,有些愧疚,但還是鼓起勇氣說:
“大哥,我剛剛進來就看你一直睡著,也不知道你是幾層,就沒叫醒你。現在我要走了,看你還沒醒,怕你在電梯裏睡著涼了,就把你叫醒了。”
王王森感受到陌生小夥的好意,心裏一暖,輕聲道了謝,小夥擺擺手,表示不用太在意,然後一個人走了。王森看著電梯停靠的樓層是20樓,他關上電梯,重新按了16,睜大眼睛盯著電梯門,生怕再錯過。出了電梯,頭還有些暈乎,王森對家的鑰匙孔都對了好幾次。進門之後,屋內是漆黑一片,王森知道妻子早已睡下,不敢發出什麼大聲響,躡手躡腳地關了門,慢慢走到衛生間裏,將浴缸放上水。王森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睛裏有著血絲,臉上也是通紅一片,時不時還打幾個惡心的酒嗝。這副模樣的自己沒由得讓王森感到厭惡,對著鏡子就啐了一口。
除去衣物,王森將自己放入到溫熱的水中,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嚶嚀。王森盡量將洗漱的動作都放得輕柔,生怕吵醒妻子。洗漱完,王森熟門熟路地走到了次臥,一挨著床,那股子睡意是怎麼都抵擋不住了,王森沒心思再想事,隻管讓自己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