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身邊,蕊兒正穩穩端著一個盛放時鮮水果的托盤暗自委屈。她頭梳雙丫髻,一張粉嫩嫩的小臉未施粉黛,清湯掛麵的,更顯青澀稚嫩的少女風情。
她上身穿著一件桃紅色的交領短襖,外罩一件鵝黃色的無袖坎肩,下著蔥綠色的百褶裙,嬌嬌俏俏,猶如一朵靜靜開在一旁的小花。
這丫頭也不知怎麼了,自從那次被李柏輕薄了之後,便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起來,這讓李柏很是納悶。
以往他也沒少吃府上小丫鬟們的豆腐,也沒見誰真的生過氣,雖說上次蕊兒被嚇得不輕,可這麼多天過去了,也不能老板著臉不是?
好話哄了不知多少遍,這小丫頭就是不見好,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今日又哄了一番,還是不管用,李柏耐心用盡,便琢磨著罰一罰這個被慣壞了的丫頭,讓她端著托盤站在一旁,沒有命令不準放下也不準離開。
其實這倒是李柏不懂女人心了。以往他對府上的下人丫鬟多是吃些口頭豆腐,偶爾也動動賤手,這對於那些為奴為仆的下人們來說都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再加上他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少爺沒什麼架子,對下人也好,所以才沒人跟他一般見識。
但他忘了那天他惶惶逃離前可是親了蕊兒一下,這就有些過了。蕊兒沒有生氣,她隻是有些茫然,不知該怎麼麵對自家少爺。
按理說,大戶人家的貼身丫鬟,侍奉枕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蕊兒隻是聽說過,還從未經曆過,李柏貿然親了她,一下子就讓她慌張起來,胸脯裏的那顆心既惶恐又期待,整日裏七上八下的。
可她等了那麼多天,少爺也沒對她展開進一步的行動,反而屢屢道歉,倒像是那天所為隻是無心一般,小丫頭很失望,不心事重重才怪。
說起來,她也隻是一個才十四歲的少女而已,即便情竇初開,也不會真懂得男女間的情事應該是個怎樣的感覺,隻是患得患失的鬱悶著。
所以,對於來自少爺的懲罰,她覺得很傷心,也很委屈,但她也有心氣兒,縱然委屈,卻是一聲不吭,愣是端著托盤一站就是一個多時辰。
於是,李柏更加鬱悶且無聊起來。
他眯著眼,斜斜瞄了眼一旁倔強的小丫頭,見她的雙臂已經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心便軟了下去。歎口氣,伸手將托盤接過來放在一邊桌上,將小丫頭拉到身前,柔聲說道:“少爺那天做的是不對,可也跟你賠了好幾次不是了,你就抬抬手,放過少爺,成不?”
蕊兒低著頭不說話。
李柏哪裏知道越道歉越沒用?當下就又開始好話哄起來。就在他一連講了五個笑話都冷場之後,小丫頭終於幽怨地開了口。
“少爺是主子,蕊兒隻是個下人,您要做什麼都是應該,不用跟奴婢解釋什麼,也不用對奴婢說這些好話兒。”
李柏心裏這個氣啊,是誰說蘿莉最好哄的?我怎麼就遇到這麼一個難纏的丫頭。
他煩躁的揮揮手,起身就走。蕊兒倒是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少爺您去哪兒?”
“喝花酒。”
李柏頭也不回,揚長而去,留在小亭中的蕊兒卻傻了眼,把少爺氣的要去喝花酒,少夫人要是知道了,那還了得?
李柏是真打算去喝花酒,方才對小丫鬟一通哄,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青屏觀裏的那一晚,想起那個外表柔弱,內裏卻火辣之極的姑娘。
他雛兒開葷,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好幾天沒見到呂小憐,心裏想的貓撓一樣,被蕊兒這一氣,便再也忍不住了。
禮部尚書的府邸可不是隨便能進的,憋壞了的李柏就又想起了銅雀樓裏的那位小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