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木春一點點歪倒,李柏大呼小叫道:“喂喂喂!別人都玩尿遁,你丫直接暈過去,要不要這麼無恥?”
當夜,揚州名醫林方的府邸被人破門而入,緊接著兩輛馬車徑直駛了進去,至於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到第二日午間才被上門做客的人知道並報給了府衙。
其時,那兩輛馬車已經在揚州府城百裏之外。
當天傍晚,兩輛馬車從渡口過了江,這才讓速度慢了下來,途中換了兩輛馬車,李柏趕前一輛,張英趕後一輛。
木春此時已經醒了過來,但失血過多,他整張臉慘白無比,渾身更是被包的嚴嚴實實,活像個木乃伊,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們雖說是錦衣衛,卻因為任務的特殊性,無法聯係衛裏的弟兄,隻能一路低調回京,怕對手在揚州勢力過大,這才一路疾馳,到了應天府地界才放鬆下來。
秋風送涼,天高雲淡,兩旁青山幽幽,放鬆下來的李柏這才恢複了本性,不時說兩句討人嫌的怪話,還趁木春沒力氣反駁,說他此時越發的像個娘們兒。
區霸傷勢最重,當晚就發了高燒,雖說已經用了藥,沒有生命危險,但他一直都處在昏迷之中。
還有王勝,所中的麻藥竟然連揚州名醫都沒見過,隻好等進了京再想辦法。
“木哥,”李柏無聊的甩了一下馬鞭,遠望西方半邊天上的火燒雲,忽然幽幽問道:“你是誰的人?”
被李柏騷擾的不厭其煩,正閉目養神的木春聞言眉頭微蹙,喉頭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還記得去揚州前我問你弟兄們是如何隱藏身份的嗎?”李柏自顧自又道,“你說大家越是明目張膽的紈絝,就越不會被人懷疑。”
“這一點我相信,但有一點卻讓我很是疑惑。”說著,他轉身靜靜的看著木春的眼睛,道,“我剛到衛裏時,你很直接就說出了你們的真實身份。”
木春睜開眼,眼神裏沒有一絲波動:“你是上司。”
李柏揮揮馬鞭,懊惱道:“我雖說平日裏表現的像個白癡,但你不會真把我當白癡看吧!”
木春微微一笑,道:“你既然表現出白癡的樣子,那我們自然要把你當成白癡,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
李柏微微一怔,這還是第一次見木春笑著開玩笑,雖說還是沒正麵回答他的問題,但他卻明白,木春已經接受了他,換句話說,木春用這種親近的方式回應了昨晚揚州錢府李柏的那句“以身相許”。
看著眼前這個俊美不像男人的男人,想起自己昨晚說的那四個字,李柏忽然一陣惡寒,急急轉過頭去,半天沒有說話。
西邊天空的火燒雲一點點褪去,越往西,越消褪,顏色卻越發的深沉,像是已經將西邊天際燒透,露出天幕之後的深邃虛空。
良久,李柏輕歎口氣,轉了話題:“你怎麼看這次的事情?”
木春神色凝重起來,默然半晌抬頭說道:“兩個可能。”
“哪兩個?”
“宮裏的問題,或者張總旗的問題。”
李柏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要是張總旗的問題那倒罷了,回去查一查就知道,但如果是宮裏的問題,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