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如何向你父親交待?據我所知,那老狗可是個六親不認的東西。”紀綱又道。
喬無雙蒙麵巾下貝齒輕咬嘴唇,片刻後才低聲說道:“父親……沒有限定時間。”
紀綱想了想,伸手入懷摸出一枚鐵牌來丟給她,淡淡說道:“如果將來那老狗為難你,你便將此物給他看。”
喬無雙接過一看,隻見那鐵牌入手頗沉,長約四寸厚半寸,通體烏黑,上麵隻簡單的雕刻出一個“禦”字。
她的心頭一震,忖道:“有‘禦’字自然是皇上所賜,但沒聽說過皇家會用玄色令牌啊!再說,紀綱馬上就要死了,這塊牌子還有什麼用?”
紀綱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冷哼一聲道:“不用擔心,即便是某家死了,那老狗也不敢無視這塊牌子,除非他不怕被人剝了狗皮,剔掉狗骨。”
紀綱一口一個“狗”字,讓喬無雙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剛要說什麼,身邊牢門卻是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
“既然你已經被那小子勾去了魂兒,那某家也不為難你,走吧!”紀綱再一次躺回枕上,閉起眼睛甕聲說道。
喬無雙沉吟片刻,將鐵牌收進懷裏,衝床上行了一禮,無聲的閃出門去。
李柏行出天牢大門,抬頭望了望漫天璀璨的繁星,一連深呼吸幾次都沒能壓下心中因為那些秘聞所帶來的震撼,不由自嘲笑著搖了搖頭。
轉身讓喜子又遞給了恭敬送出門來的牢卒兩錠銀子,說道:“麻煩老哥弄些好酒好菜來送進去。”
那牢卒臉色有些發苦,想拒絕,卻又不敢,眼前這少年雖然沒聽說過,但人家拿來的可是鄭公公的條子,隨便說句話都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想了想,猶豫說道:“公子吩咐,小的本該照辦,隻是……那人身上的幹係太大,小的……小的……”
李柏笑了笑,又遞了錠銀子過去,低聲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宮裏就應該有消息傳來。犯人臨行前,吃頓好的總是應該,老哥你說是不是?”
牢卒呆住,立刻明白過來李柏話裏的意思,睜大了眼睛看了看眼前少年微笑的眼神,幹咽口吐沫,低下頭躬身道:“小的遵命,公子請放心。”
望著漸漸隱入黑暗中的小轎,牢卒直起身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後麵一個年輕的牢卒湊上來好奇問道:“周叔,那是誰家的少爺啊?天牢重犯也能隨意探望。”
周姓牢卒瞪了年輕人一眼,抬腳欲踢,罵道:“哪兒這麼多廢話?趕緊去弄些好酒好菜送進去。”
說完,他轉頭又看了小轎消失方向一眼,喃喃說道:“能提前知道宮裏消息的主兒,哪兒能是咱們這種身份的人隨便打聽的?”
忽然,他身後牢門閃出一個黑影,隻是瞬間便隱入黑暗之中,帶起一絲冷風,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連忙搖搖頭走回了天牢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