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麼東西?主人家說話,哪裏有狗亂吠的地方!”
這話說的太沒品了,李柏心裏暗笑,想著今日場間最像狗血劇情中紈絝子弟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一旁喬無雙的雙眸越來越亮,李柏粗俗的話並沒有引起她多大的反應,隻是一味的看著,心中好奇越來越濃。
趙溥的一雙眼也很明亮,隱隱的像是能看見火苗。他是將來的忻城伯,哪怕是在高官多如牛毛的京師也是能夠橫著走的人物,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所以他決定不再忍耐,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給對方一個教訓,哪怕對方家世顯赫,但隻要不將他打殘打死,想來自己也不會因此吃多大的虧,畢竟大家都是有身份的家族,小孩子打架,大人怎麼好摻合進來?
他聲音冷的像是剛從河裏撈出了一塊冰,“給我打。”
幾名等待的下人也早就火冒三丈,等得就是主子的這句命令,聞言一拉架勢便要撲上前去,看那樣子,幾個人壓也能將李柏壓死。
誰知這時在後麵被嚇的麵如土色的老鴇卻是突然像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衝了進來,急急喊道:“莫打莫打……”
場間眾人一愣,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趙溥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黑,死死盯著老鴇的臉,怕是她再攔阻就要連她一塊兒打了。
麵對著所有人的目光,老鴇脖子一縮,啞聲道:“要打出去打,這屋裏的家具好貴的……”
喬無雙一臉吃驚,小嘴都可愛的張了起來;李柏哭笑不得,趙溥表情陰晴不定,那些下人打手更是傻了眼。
他們怎樣都想不到,這個風韻猶存的老鴇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在乎家具,還真是吝嗇到了要錢不要命的地步。
李柏看了看喬無雙,心想打壞人家的閨房確實不好。
趙溥心裏也在琢磨等打了李柏之後怎麼才能將喬無雙哄高興,能不砸壞她的屋子當然最好。
所以老鴇的不要命還真保住了一屋子的家具。
樓下的空地上,李柏不丁不八的站立著,臉上依然掛著很欠揍的表情。趙溥的幾個下人將他牢牢的圍在中間,生怕他跑了。
他們都知道李柏手下功夫應該不錯,可他們並不擔心。因為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即便練過,也高明不到哪兒去,他們一共五個人,都是經曆過戰陣的軍人,要合力對付一個人應該不難。
老鴇見眾人都下了樓,立刻向前院小跑而去,剛走出月門便被一人拉住,嚇得她一聲慘叫,待看清是自家老板,這才拍著胸口苦臉道:“我說東家,您跟這兒是要嚇死人啊!”
那位年輕的漂亮老板這會兒卻是一臉的興奮,不顧老鴇的埋怨,隻是拉著她問道:“怎麼樣?打起來了嗎?”
老鴇在心裏腹誹著老板幸災樂禍的惡趣味,點點頭道:“按照您的吩咐,他們現在就在院子裏,應該已經開始動手了。”
“好嘞!”
老板一聲興奮的輕叫,拔腿就要往後院走,老鴇慌忙拉住,問道:“東家,您這是要幹嘛去啊?”
老板使勁兒甩開她的手,說道:“去挨揍。”
“啊?”
“哦對了,你馬上去外麵找幾個巡邏的衙役過來,要快。”
老板說完已經沒了人影,隻剩下一頭霧水的老鴇站在月門前。她抬頭看看天,又掐指算了半天,這才疑惑喃喃道:“黃曆上不是說今天是吉日嘛……”
室外不知何時開始飛起了柳絮,洋洋灑灑如雪花一般,隨著清風飛進院落,在院子裏的人身邊纏纏綿綿的繞了幾圈,最後才心有不甘的落進花叢之中。
李柏雙手背負,身姿挺拔,臉上是那副裝逼的臭屁表情,衣袍下擺隨柳絮而舞,直欲乘風歸去,還真讓他扮出了幾絲十分臭屁的感覺。
圍著他的五名大漢忽視一眼,忽然同時大喝一聲,撲了上來,用的是戰陣上的合擊之法。
最魁梧的一人在李柏背後雙臂大張就要去摟他的腰,兩邊各兩人同時大踏步上前出拳,擊向他的兩肋,身前兩人卻同時抬腳,一人飛踹他的前胸,一人斜踢他的大腿。
剛才下樓時趙溥已經暗中吩咐了他們:要狠狠打,但不能致殘致死。所以他們的動作看上去十分凜厲,卻都不是攻擊的要害。
古代的軍隊中,最精銳的通常都是將軍們的親兵,趙溥身邊的這五人是他爺爺派來專門侍候他的,雖說已經很久沒有上戰場,但身上那股子經曆過戰陣廝殺的軍人味道,依然十分濃烈。
李柏麵對著五人四麵八方襲來的攻擊,眼睛微微一眯,左腳猛然向一側踏出,整個人上半身不動,就這麼飄進了左邊那人的懷裏,矮身,出掌,輕輕的摁在那人的胸前。
那人大吃一驚,揮出去的拳頭慌忙回收,卻發現抵在自己胸前的手掌軟綿綿的毫無力氣,正錯愕間,忽然一股大力從胸前的掌間吐了出來,就像是一個墊了厚厚棉墊的石錘使勁兒的夯在了他的胸口。
然後他就一路灑著血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摔進兩三丈外的花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