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卷真珠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
風裏落花誰是主?思悠悠!
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
回首綠波三楚暮,接天流。
收到皇兄的來信已經快要兵臨城下迫在眉睫了。有人說我是假公主,我不是宋夫人親生的。但皇兄說我就是母後的孩子,隻是遭人迫害,不能恢複公主的身份。我還行,至少還是個郡主。
我是平寧郡主。
那些契丹人真可恨,霸占父皇打下的基業,搶奪我們南唐的副產和擾亂我們的子民。雖然我隻是個郡主,但我有顆公主般的心。可是,我也是個普通的女人,有些時候有心而力不足,況且今年又是我的豆蔻年華。無數女孩在豆蔻這時候都在追逐自己心儀的郎官,而我隻有歎息的份兒。不是因為我太憂國憂民了,也不是我的名聲不好,其實,是我的名聲太好了。都認為我是有男兒心,誌在四方。是的,我的命運隻許我是個男兒的命。
我身邊隻有小菊花。她是我的貼身丫鬟。其實我不隻有她一個,像翠竹、細柳、百葉,甚至死去的我心愛的秋蟬。她在隆冬的時候肺癆走了。秋蟬死後,隻有小菊花最懂我。
那一年,我和他認識時候是五年前。因為東海岸發洪水,有亂黨賊子渾水摸魚,父皇因公務繁忙不得抽身查看,太子皇兄又在波斯交涉國事,父皇不放心外人,派我去了。因為我是最親的親人,還不在宮裏住,父皇派給我一定的人手,讓我安心前去。我身邊原來沒有丫鬟,是安姑姑陪我去的。一場洪水,擾了家庭團聚的夢。
“郡主,這裏太慘了,到處都是死屍。連房屋都沒有了。落腳的驛站也讓黑市給占了,我們到底住哪啊?”安姑姑生氣的樣子,讓隨從的士兵大氣不敢出。
我淡定的不像是豆蔻年紀般的女子。摸了摸我換上身上的粗布麻衣,身上一件首飾也沒有的我,再加上滿麵風塵的臉,看起來是逃過大難的。還好五官還是端正。粉嫩的小唇標誌我青春般的年紀,微唇彈開,在豐盈的小臉上勾起韃靼女人脖子上金光配飾,一樣的閃耀的皓齒。漢人的小鼻子,隻不過鼻梁有點灰看起來十分滑稽。隻有眼睛與豆蔻年齡不符,進入我深灰的明眸簡直一汪潭水,靜止、深沉。明眸的睫毛就如蝴蝶闖進深潭,輕舞著翅膀飄落在潭麵上,而在這深潭上有兩輪彎月般長又深的眉毛。
我輕咳了兩聲。“那就落腳到黑市所在的驛站吧!還可以看看民情。”
進入這個外麵擁堵的驛站門口,被洪水毀掉家園的百姓擁堵在門口,大門一直再擠爆的邊緣,還是有人進。很不容易進到裏麵,黑市不愧是黑市!賭博賭錢都是小事了,有人發明賭博拿人做賭注這是我平生一大震撼。做賭注的分別是苦力、女人、**。那些**都是盛唐名妓,卻甘願做賭注。男人都是奴隸市場出來的,女人可不是奴隸市場出的,是洪水受災的百姓婦女。他們“代表”朝廷解救存活的少女婦女,抓起來大賺一筆,販賣人口。那些女人不敢出聲,身上隻有幾塊遮羞布擋住了小部分的春光。
“老爺,你看這女子輕佻的身材,不是盛唐流行的肥妞了,而且多迷人的臉啊!”那個侏儒抓起身上遮羞布的女人的頭發,照著黑市細微光亮的蠟燭。晃著年輕女子的姣好容貌的臉。那女子麵目猙獰的神情充滿著恐懼。那個老爺做了一件事,讓安姑姑蒙住郡主的眼睛和遮住耳朵。可士兵們聽著都牙根癢癢。當安姑姑放下手時,平寧郡主隻看見那女子嬌喘,肌膚出著細汗。可平寧知道,這不是一個好地方。那老頭一定對她做些什麼了。
可侏儒在笑:“老爺,這個您要嗎?要了話可抵了三十個壯漢了。這可是極品啊!”
那老爺生氣打了侏儒一個耳光:“極品?你蒙我呢吧!我呸!不是極品可抵不過三十個壯漢。哼”
侏儒委屈摸著打腫的臉:“可您已經驗貨了,這……這這女奴賣不出去了。”說完那女奴哭泣聲傳入士兵耳中,士兵不由得同情了,想出麵幹涉。安姑姑不允許出動,沒人敢吱聲。
“不是極品,別想活著離開,要不交出三十個壯漢!”老爺背著手道。
這時,侏儒把一個照著黑布的籠子的黑布掀開。老爺盯著籠子眼裏冒著油光,“好一個極品!”
隻見籠中隻有一個被綁著手腳的貓女。她身穿的可不是遮羞布,而是波斯國的衣服。波斯裝讓她的身材玲瓏得不可挑剔,就在蠟燭的燭光下就能看出女子皮膚白皙,她的五官沒有剛才遮羞布的女奴好看,但整體就是一種美,美得和諧。尤其,她有和平寧一樣的眼睛和眼神。這讓平寧驚駭,這女孩也如自己般的年紀。“好,她抵了三十個壯漢了。”
“小矮子,我沒讓你把她賣掉!”尖銳的聲音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兒發出的,有著柳葉眉,黑珍珠般的眼睛,鷹鉤鼻子看起來是個混血女孩兒。身穿綾羅綢緞,脖上帶的藍寶石項鏈,證明自己身份不菲。身旁有個稍大些的男子,看起來剛弱冠。男子長得英俊秀氣,身高八尺男兒,他的眉眼簡直就是雕刻品。但是比雕刻品更生動,讓平寧離不開眼。但是他衣著沒有那女孩兒華麗,簡樸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