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雪穀向來如此,淩冽孤寂。雪穀聖女靈漪一襲白紗在空中散開,腰間的玉絲跟著穀蝶一齊舞動,悠長寂寥的笛聲在空穀裏徘徊。
刹那間,靈漪突然停下吹笛。
她嗅到了周圍越來越靠近的血腥味。雪穀六百年來,從未出現過這種靈獸味,靈漪眉間的聖女印記發出了幽藍的微光,模糊的片段在靈漪腦海中閃現,好像這種味道似曾相識。
靈漪一道寒光向對麵身負重傷的人掃去,薄唇微微張開:“何人敢闖我天界雪穀。”寒風吹走了靈漪臉上的雜發,冰藍色的青絲在空中飄散,冷豔精致的顏容美得不可一世。
“自知聖女掌管的雪穀不可闖入,在下……”話語未了,萬俟(mòqí)覆玄便倒了下去。鮮紅的血在雪地上蔓延開直到延伸到靈漪腳下。
一股莫名的刺痛緊接著在靈漪身上展開。
雪穀聖女在六界中都被稱作無心人,從來都是冷傲孤寂之人,所以雪穀的清寂隻有靈漪可以適應。
靈漪輕步走到萬俟覆玄身邊,隻見胳膊上傷口的血已被雪化之露給止住了。靈漪看著他腰間的玉骨玄狐滴正發著墨綠的幽光,開始意識到是靈玄狐族的人。
天帝曾與靈漪說過但凡是靈玄狐族的人,一旦不可接觸。想到這裏,靈漪心生厭惡,扭頭走開。
雪穀的靈雪越下越厚,寒閣中的靈漪也越發心頭刺痛。她沒想多少還是把萬俟覆玄救了回來。
萬俟覆玄僵硬的身體被服了寒仙草後開始慢慢恢複。靈漪看著他狡長的眼睛與濃密的睫毛,眉如墨畫,高挺的鼻翼,邪魅的臉龐多了一份成熟。
“雪穀聖女素來無心,今兒個怎麼會帶個男人回來。”調戲的語調在寒閣外響起。
靈漪起身,雪穀飄來了一陣百花凝露的味道,雪白的世界變得五彩斑斕,無數的花瓣從空而降,花瓣中的人正是百花之神花逆塵。
“花神前來有何事?”
花逆塵望著眼前的人兒,不覺一愣,六百年後還是第一次再見她。
他收回了過去的思緒,懶洋洋地說:“後天帝子生辰,天帝派我前來告訴你一聲。務必前往”
“嗯。勞煩了”
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不過這麼冷冰冰的還是不習慣。花逆塵想著,突然嗅到了靈獸味。
他從靈漪旁邊飛過徑直來到寒閣。
“靈漪你可知罪?天帝曾跟你說過不準與靈玄狐族的人接觸,本以為你救了個凡人,為什麼還會是他!”花逆塵越發激動最後吼了出來。
“我自然記得天帝的話。”
“那你為什麼違抗天帝的諭旨?六界人口中的無心人?”花逆塵對著靈漪嘲笑地說,殊不知紅了眶。
“花神已將天帝的旨意傳達了,不送。”靈漪不帶一絲溫度。
香味漸漸散去,花瓣也開始隨花逆塵消失。都說花神放蕩不羈,性格懶散,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因為好玩,把天帝最喜愛的寒讖(chèn)花給餓死,那可是生於西溟幽海之畔最高的懸崖上,百年一開花,花瓣三分。這把天帝氣個半死,花逆塵差點被送到太上老君的煉丹房當掃灰童了。好在花逆塵著實聰明,給天帝尋來了另一種稀奇之花,這才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