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姑娘點了點頭,極為讚同王青所言,緩緩道:“但這世上比不上狗的人很多,太多了。”
王青笑道:“所以現在很多大戶人家,都喜歡養狗。”
這是句笑話,所以莊姑娘聞言會心一笑。
有時候很多人說出很多話,都總是逗得人想笑。
但笑過之後,卻發現那笑話中所蘊含的意思,讓人無法反駁。
莊姑娘嬌俏的笑靨,雖不及陳夢淩那般清麗,亦稍遜於史靜芙的燦爛,但也可算得上人比花嬌。
王青看著莊姑娘含笑的眼睛,道:“聊了如此久,卻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莊夢蝶。”莊姑娘淡淡道。
“‘莊生曉夢迷蝴蝶’,夢蝶,好名字。”王青讚道。
莊夢蝶雖俏皮,但被男子當麵稱讚,雙頰也不免飛上兩朵紅霞。
“啊。”莊夢蝶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輕呼一聲,端起放在一旁的藥湯,對王青道:“光顧著聊天,倒是忘了正事。王少俠,快把藥吃了吧。”
王青輕輕呼出一口氣,笑道:“莊姑娘,你如此一驚一乍地驚嚇病人,可不利於病人恢複。”
說著,他結果莊夢蝶手中的碗,將湯藥一口飲下。隨後隻見他緊閉上雙眼,癟癟嘴道:“好苦。”
莊夢蝶自責道:“唉。都怪我不好,不該把你牽扯進來,不然你也不會受傷。”
王青聞言,睜開了雙眼,神色十分堅毅,對莊夢蝶道:“莊姑娘,不是你連累我,而是在下自己甘願相助於你,至於受傷,全是因為在下愚笨,中了敵人手段。是以這全不關姑娘的事,姑娘全然不需自責。”
“但……”
莊姑娘還待說什麼,卻被王青搶著問道:“但是莊姑娘你,又怎麼會被那五獸纏上呢?”
莊姑娘一歎,桌邊椅上坐下,道:“因為那五隻狗想從我這兒搶走一件東西。”
王青突然想起,五獸與莊夢蝶對話之時曾提起過“那東西”,想必就是因為這件東西,讓長安五獸尋上了莊姑娘。
“那麼那東西是什麼?能夠告知在下嗎?”王青問道。
他總是有著一顆好奇心,他相信好奇心能夠讓人去刺探這個世界的未知,能夠讓人了解更多以往不了解的東西。
“那東西……”莊姑娘本欲回答王青所問,但卻突然話鋒一轉,道:“其實那東西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五獸已經不在了,況且……那東西也已經不在了。”
王青聞言一怔,問道:“五獸不在了?那東西也不在了?莊姑娘,你能否說得明白些。”
莊姑娘十分驚異,眉頭又蹙,問道:“你難道不記得你殺了赤蛇和花豹?”
王青搖搖頭,道:“我隻記得赤蛇要殺我時,我暗運內力將那毒針反震了回去,但手上的劇毒失去了壓製,毒性轉瞬便攻上了心脈,當時便隻覺腦中一陣眩暈,此後之事便一點記憶都沒了。”
莊夢蝶瞪了瞪眼,問道:“你將毒針反震而出,將赤蛇斃命。再以虛實兩招,將手上毒氣注入了花豹眼中,便取了花豹性命。轉瞬之間就取了這兩人性命之事,你不記得?”
王青怔住,半晌方緩緩問道:“我殺了他們兩人?”
莊夢蝶點了點頭。
王青神色黯然,長歎一聲,他實不喜殺人。
莊夢蝶見王青麵色淒苦,上前坐在王青身旁,輕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慰道:“王公子,你何苦如此,他們都是壞人,本來就該死。”
王青淒淒道:“不,莊姑娘,沒有人是該死的,每個人死了,都會有另外的人傷心悲痛。這世上沒人有權力決定他人的生死,隻因這世上傷心之事太多太多,誰人又能再製造更多的傷心之事。”
在八年前,父母慘遭殺害時,王青體會過與至親天人永隔的悲痛。所以他厭惡殺人,他也從未想要至誰於死地。
隻因他懂得,生命十分寶貴。
有人說:“人生在於經曆。”人總是如此,在經曆世事後,迅速地成長。
因為失去過,所以懂得什麼是最珍貴的。
莊夢蝶聞言亦是一聲歎息。
“那麼,其他三人呢?”王青問道。
莊夢蝶怔了怔,遲疑道:“他們……都……都死了。”
王青身體一顫,仰麵深吸一口氣,冗長地歎息了一聲。
莊夢蝶道:“王大哥,你不必介懷,那三人卻不是你所殺。”
王青歎道:“他們三人雖非我親手所殺,但莊前輩也是為了救我才致如此,這三條命債倒是可以算到在下身上。”
莊夢蝶道:“王大哥,其實……救我們那人,並非莊……莊天淩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