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應龍笑道:“不錯,我讓弟子在義莊挑了一具與我身材最為相近的屍體,把他假扮成我,造成‘我’死了的假象,這樣我才能仍有自由之身,反正我患有肺癆,突然死了也不會惹人懷疑……咳……咳……”說完突然急劇地咳嗽起來,表情相當痛苦,半晌後咳嗽方止,邵應龍才問道:“卻不知兄台何以能識破邵某的機關?”
王青道:“說來慚愧,還要先請邵鏢頭原宥。在下聽了兩位趙兄與夏侯捕頭的對話,隱隱覺得邵鏢頭之死有些古怪,是以……是以查看了邵鏢頭之墓,誰知那墓中所埋之人,竟非是邵鏢頭,隻不過是他人屍身上用人皮麵具裝扮成了邵鏢頭之相。”
趙清河歎道:“好一個李代桃僵。”
王青道:“讓死人假扮成另一個人非但比讓活人假扮容易,而且更重要的是,絕沒有人會去仔細檢查因疾病而死去的人的屍體,這些已夠令邵鏢頭置身事外了。但在下卻想不通何以邵鏢頭又會在那日出現在天威鏢局。”
邵應龍道:“我本是能夠置身事外,躲上些時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鏢局遷往他處。但我卻怕老羅性子太過執拗,不肯像我這樣用些手段苟且偷生,而那日已是碧落門給我們幾人的最後期限,我怕碧落門要對老羅不利,是以便托人向夏侯捕頭報信說天威鏢局有難,而自己卻先行去鏢局查看,誰知……還是晚了。”
王青道:“如此說來,邵鏢頭與羅鏢頭卻非但不是江湖傳言般彼此仇視,反而是知交好友了?”
邵應龍淒然答道:“不錯。龍淵與天威鏢局雖是同行相爭,但我與老羅卻是惺惺相惜,彼此常常切磋武藝,互相指教。”
夏侯追道:“所以閣下才會有‘若雨’飛刀?”
邵應龍點頭,算作回答。
王青道:“誰知夏侯捕頭去到天威鏢局時,正巧撞見兩位趙兄,種種巧合下,兩位趙兄縱是百口也難辨了。”
趙清河道:“是以我兄弟二人才為夏侯捕頭‘請’至此處,身陷監牢,但打狗棒又需在丐幫大會時送去,我兄弟商量後便決定托順風鏢局去取打狗棒送至丐幫……”
說到此處,隻見王青臉色一變,向趙氏兄弟問道:“兩位是否已告知順風鏢局打狗棒的所在?”
趙黃山點頭答道:“對呀。”
趙清河聞言早已反應過來,忙展開身形,道:“快隨我來。”
趙黃山夏侯追隨後跟上。
王青看了看咳嗽方止正大口喘息的邵應龍,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又不知不妥在何處,微一遲疑,那三人已去了一段距離,於是王青展開身形,如鳳展翅,向夏侯追和趙氏兄弟追去。
他們果然去得晚了。
此時趙氏兄弟已將藏棒之處翻找了十八遍,卻莫說打狗棒,就是狗尾草也未見一株。
趙黃山頹然坐在地上,似在問自己道:“打狗棒被碧落門偷去了,這可怎麼辦?要是碧落門的人做了丐幫幫主,那不是丐幫也被碧落門控製了,這可怎麼辦?”他竟十分自責。
王青道:“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成都。”
趙黃山聞言精神一振,道:“著啊!去成都,王兄弟,去把他娘碧落門的如意算盤在丐幫大會上攪黃。”
夏侯追望著王青,後者苦笑道:“看來愛管閑事,當真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