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三天的時間,千瀟雨都聽從冥殤的話,好好在淩逸殿待著,偶爾待不住,就去殿門口看一眼,雖然鮮少見到人,也能感覺得宮內氣氛的緊張。
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了,但她相信冥殤。
這一日午後,千瀟雨休息了下,恍惚中聽到德順和門外宮人小聲談論,說到陸成,皇帝,還有難民。
睜開眼睛就再也睡不著了,冥殤真是有先見之明,連呼延楠想要做什麼,都猜的透透的。
沒一會兒,德順回來,一臉的擔憂,千瀟雨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時候,如果沒出事,才是最奇怪的。
“世子妃,皇上的人來傳話,請您去禦書房說話。”
這時候去禦書房?恐怕沒那麼簡單。
千瀟雨應了一聲,簡單整理了下裝扮,“那就去吧,冥殤呢?”
“主子有事離宮了。”德順的聲音低的不能再低,“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世子妃放心,不會有事的。”
離宮……以冥殤的身手,這皇宮哪裏能困得住他?
“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如果呼延楠能殺了我,早就動手了,還用得著等到今天?”千瀟雨似乎一瞬間就豁然開朗起來,“國運數之前,他不會動冥殤,那麼在兵權徹底到手之前,他不敢殺我!”
不是她自信,而是她想明白了,自己有這個籌碼,不好好利用,豈不是白給她了?
從淩逸殿到禦書房,大概要走上小半個皇宮,千瀟雨拒絕了轎攆,因為她想親眼看看這皇宮變成廢墟的模樣。
一路走去,一路的“風光”,輝煌的建築和破敗的廢墟交相輝映,如此鮮明的對比,看在她眼裏,成了最美好的畫麵。
聖羽國的敗已成定局,呼延楠再做什麼,也不過是死亡前最後的掙紮。
禦書房門外,千瀟雨遇見了剛從裏麵出來的三皇子呼延昭,“世子妃,可是父皇喚你來的?”
抬眼看去,許久不見的三皇子也變得憔悴不已,這段時間沒少被國事纏身吧?或者說焦頭爛額?
“正是,不知道皇上叫我有什麼事?”一邊憂心的問,千瀟雨不忘祈求的看向三皇子,完全是一副膽小不知所措的模樣。
三皇子伸手揮退了身後的人,站在千瀟雨麵前,“你爹是聖羽國的英雄,相信他的女兒對國家也會衷心,父皇需要你,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心中嗤笑,麵上卻一副乖巧的模樣,千瀟雨低下頭,“我害怕……不過我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三皇子呼延昭滿意的點了點頭,快速離開,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在此久留。
看著三皇子遠去的背影,千瀟雨深呼吸,然後在宮人的指引下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她所熟悉的陸成正跪在地上,挺直了後背,呼延楠見到她,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世子妃來的正好,你好好跟陸成將軍說說!什麼叫忠君愛國,什麼叫君臣之禮!”
將軍?
陸成跪在殿上的一幕很熟悉,好像有一次,皇帝已經貶了他的將軍職位,什麼時候恢複的?
見千瀟雨麵露不解,呼延楠忍著想動手的衝動,咬著牙解釋道,“世子妃,朕已經不計前嫌,恢複他將軍頭銜,讓他為聖羽出一份力,他不僅不知感恩,還惡言相向,真當朕的脾氣好就可以隨便忤逆的麼?”
“末將沒錯!”陸成直視著呼延楠,一臉堅決,“末將為國家效力,保家衛國,但不會對國家的子民動手!”
“子民?那些事暴民!”呼延楠怒不可言,幾乎是怒吼了。
陸成卻不為所動,沒有一點懼怕的意思,“暴民也是民!民之所以暴,還不是因為皇上您沒有管理好子民?你口中的暴民可是聖羽的難民,那是您的子民!您竟然要用軍隊鎮壓他們!可以先斬後奏的事,末將做不到!”
“你!混賬!”手邊的硯台被呼延楠一把扔向陸成,看樣子就像是在扔炸彈,可惜他沒有那麼高端的設備。
千瀟雨緊張的看向陸成,這個人應該不會不躲吧?都這時候了,衷心什麼的,狗屁都不是!
沒有辜負她的期望,陸成一個偏頭,偏巧躲過了襲來的硯台,硯台應聲落地,陸成身後一片漆黑的墨汁,硯台也四分五裂,徹底報廢了。
呼延楠見此,更氣,又要發作,千瀟雨上前一步,“皇上息怒!”
“息怒?你要朕如何息怒?”呼延楠轉過身,似乎這樣可以減輕他的震怒,“你且勸勸陸成將軍,什麼是他該做的!違抗聖旨隻有死罪一條!”
千瀟雨看了一眼陸成,隨後麵向呼延楠,“皇上,雖然我懂的不多,但忠君愛國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