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訣對輝煌教的人接觸不多,輝煌教在南楚的聲名向來不佳,單看長發似鬼的秋浩常、禿頭如熊的厲逵和一個連人都不算的玄水門散士黑侏儒,對他們的印象也好不到哪去。他原以為像妙火那樣千年寒冰的麵孔已經算是教中最像人的了,沒想到雖然聖絕羅形容詭秘,這兩個人倒也賣相不賴。
眼前這些妙舞俜婷的外族女子顯然也是輝煌教一手打造。輝煌教傳自西域,跟北胡、回鶻和西域各族關係密切,近些年又逐漸跟雍秦打通關係,乃至中原三國,南楚諸王都有不弱的滲透。
隨著閹鼓靈動活潑的節奏,紅妝女子幾個美妙轉身,從紅粉陣中飄了出來。隻見她展臂柔腿在李訣眼前擺了幾個俏麗的舞姿,明媚的眼睛秋水盈盈,好似能流出水來。
李訣讀不懂她舞姿翩然,妙目姣然間表達出的意思,微覺尷尬的摸摸下巴,麵上自然露出平淡的笑來。扭頭隻見妙火使竹竿一般站在一旁,卻是目不斜視。自然別想指望這個冷血的家夥能挺身而出給他解圍。
思量間,紅妝女子伸出纖長的玉手將他拉進舞女中間。她十指修長,清清涼涼的甚是舒服。皓腕上金環相襯,明麗異常。
曼舞女子迎合著明快的節奏,圍著李訣盡展舞姿,雖不若紅妝女子那麼肆無忌憚,身影流轉間,水媚的眸子也是含情帶怯,大感新異。
“你膽子好大。”紅妝女子手臂延展,好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火熱的眼睛卻盯著李訣,煞也不煞。
“哦?”
“你數度壞了我教大事,還敢隻身闖進明教重地,豈非不知死活。”她說到最後,似乎也覺虛聲恐嚇,先自‘卟哧’一笑。她聲音本就輕盈悅耳,即便說著最嚴肅的事情,也透著一股濃濃的媚意。新眉如淡月,眸子如榴火,即便半個麵孔紗意朦朧,也讓人毫不懷疑她的容顏絕世。
“那貴教想要如何處置我?”李訣嘴角微動,自有一種淡淡的傲然之意。
紅妝女子若有嗔怪的瞅他一眼,雙手變幻作了一個火蓮盛放的姿勢,瞪眼道:“一刀殺了。”
纖美的手指在他臉上虛拂,未及爭執的牽手間,一搦清涼還未在心頭褪去。李訣俊臉一紅,不由的後退一步,對如此曖昧的接觸直覺有些消受不起。看著她臉色不經意的失望之色,李訣心頭一虛,竟似有些後悔。
女子嗔惱之色一現而逝,柔柔笑道:“如此俊美的少年郎,一刀殺了,無異於焚琴煮鶴,可惜。”
“你看,那個白胡子老頭可是十大神魔之首的長眉神魔顧況之,別看他一副慈眉善目的和藹麵孔,那是用來騙取無知男女呢,其人最是心胸狹窄,尤其見不得身世顯赫,相貌俊朗,術道超凡的年輕男子。這幾項,你可是占全了。”
女子狡黠的笑笑,“右邊那個一臉正氣的中年大叔,乃是教中五明子之首,妙空薛若懷,此人雖然風流自賞,濫情好色,六氣道變功卻摻不得半點假,就是妙火那個冷血硬氣的家夥在他手上也討不了好去。”
“至於我們的教王大人,六頂八絕中人的修為,不知道你能接得下幾招幾式?”
“那麼你呢?”李訣看似不動聲色,對脫身之策的籌思卻沒有停過。別看眼前女子對他若有情意的樣子,美男計之類的鎪計卻是想也別想。
單憑女子道出的顧況之和薛若懷,隨便一個李訣都難說穩勝,況且李訣師承神秘,不到危急關頭,也實不願顯示根底。畢竟懷璧其罪,有時候師門幽深本身就是個大麻煩。誰知道跟師門積怨的仇家會不會算計到他身上。
金城湯池,毀於內鬩。李訣打的就是讓對手自我消耗的主意。眼見有人主動送上門來,李訣怎會不曉得相機而動。
“我啊,我隻是個平常小女子吧。雖然教王錯愛,讓我掛個妙水使的名字,別說妙空妙火,就是尋常的神魔、聖女我也是應付不來。不過,你若是哄我高興的話,我倒可以幫你向教王大人求求情。你還不知道我叫雪幽憐呢?”
“那是當然,那你說說,怎麼樣才能哄你高興呢?”李訣饒有興趣的道。
雪幽憐輕輕一笑,白嫩地手指在他腰帶上慢劃,“富貴公子討好女人的事情,還用得著我來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