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蘇極有個性的小嘴一撇,叫道:“師姐。”
雨輕蘿似是微感頭痛,一揮衣袖,吩咐道:“讓她過來吧。”倩思看到這麼玲瓏剔透的小女孩,心情大好,笑嘻嘻地道:“小妹妹,到姐姐這邊來。雨姐姐,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可愛的小師妹。”
雨輕蘿有點煩躁:“我將天罡宗那邊的事處理了一下,來的有點晚了,李訣呢?見到了嗎?”她一拉風帽,有點不敢看她的道。
倩思正要從元蘇那兒探雨輕蘿的底兒,聞言一呆:“什麼?”
“李訣呀,”一看倩思表情,她就有點暈的慌,她早知李訣一路南來,不過是想見她。下午,就吩咐天罡宗人,夜襲瑤赫山莊,不外是引開山莊注意力,好讓李訣混水摸魚,深知山莊實力的她對此行可是絲毫不敢大意。不過後來黃金甲騎的加入,讓事情發展有點出乎她意料之外,還好在她趕到後,事態已都在她掌控之中,正待去看看李訣事成如何的時候,卻碰上藏在園中靜靜發呆的小師妹——姬元蘇。
公孫思量秘取丹陽鐵券的事她早就知曉,這次也是以此為借口動員屠仗虯前來襲莊的,沒想到最後將李訣也卷了進去。
“雨姐姐,李……他來了嗎?他在哪裏呀?”凡事一跟李訣有關係,倩思立時方寸大亂,眼見一向萬事胸有成足的雨輕蘿也露出煩躁之色,她對事態的嚴重性更加沒了把握。她卻不知道雨輕蘿現在的狀態跟她差不多,哪裏有心思去運籌幃幄,決勝千裏呀。
“你先別擔心,我隻是沒見到他罷了。這個臭小子,沒去看你,也跑的無影無蹤的,不知道會讓人擔心嗎。”話是這麼說,現在整個莊子都在她控製之下,還能有什麼地方是沒料到的。
“銘威,你快,帶人去找。”倩思終於醒悟一般,大叫衛兵。
寧銘威不由一愣,囁嚅道:“公主,請問找什麼呀。”
雨輕蘿一擺手:“這樣不成,銘威沒有見過李訣。”抬眼看到忙碌的兵衛,疑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任墨兒心中一動:“莫非李公子也進了石磯大陣?”
倩思嘴唇一顫,俏臉變的煞白。
雨輕蘿一看之下已是心中了然,咬牙道:“這個臭小子,他沒事進石磯大陣做什麼。”話一出口,好比關心則亂,往往會將事情往壞處想一樣,她不由的吐氣開聲,大喊道:“小鬼,你真的在裏麵嗎?”
亭院寂寂,隻有春水漾起的無盡回聲。
“姐姐,你怎麼也來了。”李訣話一出口,也不知作何滋味,現在境遇一點也沒有改變,他潛意識裏實在不希望倩思知道他在這裏,但是聽到雨輕蘿那麼急切的發問,哪裏還沉的住氣。
倩思一聲尖叫,花容失色:“玉相哥哥,你果真在這裏,你怎麼……”李訣大感難受,強笑道:“我沒事。”
“快挖呀,都愣著幹什麼,天亮前煆不開石陣,我讓你們通通陪葬。”倩思咬牙道。
有一種女子,她踏弦而舞,和樂而歌。好似無憂無慮,世間萬事都不放在心上。有一種女子,她隱忍清俏,絕拔超流,好似無物不可以承受。但是,總有心裏有那麼一根繃緊的弦,一經撥動,就拚作地動山搖。
倩思顯是積威已久,黃金甲騎聽聞之下,都是頭上見汗,一時不知所措。寧銘威深知公主的脾氣火性,看來他是真動怒了,要不做出點成績來,陪葬大概都是輕的。連忙上前兩步,喝道:“把軍刀拔出來,給我剁。”
汗,南楚國,裝備最強的黃金甲騎,用軍刀來挖坑,這要傳進皇族大臣的耳朵裏,可又是一項玷汙朝廷體麵的大罪。不過,兵衛們現在可管不了這些,況且,有上司的上司擔著呢。倒是,煆不開巨石,就是現報在前。華夏在漢武帝時,就囿於軍刀質量不如匈奴,在戰爭中束手束腳。後來張騫出使西域,帶回了那裏的鐵砂,才造出質地不亞於匈奴的刀器。黃金甲騎的佩刀尤屬精品。一番施為之下,果然工程大為進展。倩思這才稍稍放心。
“公孫家主,你好本事啊。”雨輕蘿淡淡的瞟著他,‘不懷好意’的道。“這位姑娘是……”公孫思量心中‘咯噔’一跳,壞了,今兒這右眼咋跳個不停呢。“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孫世家就要大難臨頭了。公孫家主,你多年經營,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說實話,我倒蠻同情你的。”雨輕蘿努力做出同情的表情,在他身後的百十個首腦人物身上淡淡一掃。
“思量自知得罪了公主殿下,但此事原本是我公孫思量一人所為,朝廷還需秉公執法,不必牽連我的家人。”事情已是這個樣子了,隻要錢養浩成功繼承吳越王位,朝廷就不敢得罪他們,那時別說他全家了,這個‘一身承擔’也可以告免的。所以公孫思量並未如口上說的那般惶恐。
“秉公?”雨輕蘿冷冷一笑:“你看公主像是要秉公執法的樣子嗎?天亮前如果還救不出被困的人,隨身侍衛都要陪葬,難道,你認為她隻是隨便說說。”
公孫思量抬頭看著倩思滿麵焦急的樣子,和剛才靠椅養神,簡直判若兩人,不由心中一虛,伸袖抹了抹額上的汗,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倩思不分好歹,先將公孫世家大肆屠戳一番。他本來認定不會有這個可能的,現在可又難說了。誰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針。不但猜不透,而且變得快。扶植錢養浩雖然對他來說是利在千秋,可是今晚的坎邁不過,一切以後都是虛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