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訣捧著一件內衣在燃起的火堆上慢慢烘烤,呆呆地若有所思。
那水潭之下原來是一個大湖,直接通到城外的護城河,還好不是什麼狹長地道,或者腐臭的下水道,否則,可以想象嫵媚清豔的雨輕蘿小姐要受多大折騰了。不過,這樣一來,最狼狽的倒成了李訣。人家“六頂八絕”的身手,可不是蓋的,早已到了憑借內息呼吸自如的境界。要李訣潛水幾個時辰不能換氣,如果不是雨輕蘿不斷以金針和特殊手法,適時打通他閉塞的經脈,可以想見,世上又要多一個澇死鬼。
雖然,下水的時候,李訣是被拽進去的,不過,這一趟下來,全身筋脈拓寬許多,真氣流動頗有不可沛禦之勢。所以,李訣抱怨歸抱怨,還是打心眼裏感激人家的。正如,他現在幫美女烘衣裳的無償服務,似可作為一種投桃報梨行為的例證。當然,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差事別有香豔之處,讓某人暗地裏偷著樂,就隻是當事人自個知道了。
“小鬼,好了沒。”雨輕蘿從一旁草叢裏探出頭來,正好看到李訣漫不經心的樣子,笑嚷道:“臭小子,你再這麼一副中了相思蠱的樣子,若是燒了姐姐衣裳,看我不讓你好看。”李訣看他長發披服,香肩裸露,輕嗔薄怒之中盡是嫵媚美態,不由心中一熱,笑道:“怎麼個好看法。”雨輕蘿紅唇輕咬,一瞪眼,笑叱道:“閹了你。”話一出口,兩朵紅雲先自爬上麵頰,旋而咯咯輕笑起來。
李訣大汗:“本來,我是一心勤勤懇懇,為姐姐效勞的。不過這話倒是提醒了我。要是姐姐有了衣裳,就要我好看,我看還不如燒了的好。”李訣嘴上說的歡快,手上已‘不聽使喚’的將衣裳遞了過去。
馬蹄聲遙遙傳來,李訣心中微訝,迅速穿起搭在火旁支架上的衣裳,那邊雨輕蘿也掠了出來。兩人都是千靈百巧的人物,四目互視之間,已有了主意。瞅著路旁最茂密的一棵樹,使輕身功夫登了上去。
兩人剛剛藏好,馬蹄聲已到近前。隻見一隊騎兵叱吒而來,塵土飛揚中,數百衛從卻儼有千軍萬馬的氣勢。馬上騎士一率黃色甲胄,大紅披風。軍刀沉銳,黃揚大弓,裝備甚為精良。李訣腦光電轉,這隻騎兵雖然為數不多,但是即便不精通軍事,也可以看出其裝備行軍,都屬上上之選,戰鬥力自不會差。在西秦軍壓境的敏感時候,猛然見到這麼一支兵精甲銳的騎兵來,可讓人著費一番思量。他隱隱觸摸到什麼要緊信息,可是一時間信息好比狡猾的老鼠一樣,似要抓到,卻又溜了開去。
忽然,感覺雨輕蘿抓起他手掌,在掌心輕輕劃著什麼,李訣心頭一清,連忙用心感覺,隻覺她劃了兩遍,已分辯出是‘金騎’兩個字。稍一忖思便即了然。
諸國分爭,各國的軍服也根據傳統和適用性作了自覺和不自覺的規範。南楚雄踞南方,南方屬土,祟尚黃色。所以楚國的各種官服中,都以黃色為主。軍騎中能夠全部穿黃色的,也隻有帝京的皇家近衛軍,楚莊王司寧炎縱橫天下的‘黃金甲騎’。天機台品評各國軍騎綜合實力,黃金甲騎排名第六。
頭盔和護衛重要部分的鎧甲都是有黃銅打製,輕騎兵的甲胄重量也在三十斤左右。黃金甲騎的華麗和強悍可見一斑。
眼見千人騎兵終於奔馳而去,兩人籲了口氣,躍了下來。雖然沒有和騎兵產生衝突,但是,千人騎兵帶來的肅殺氣氛,確實讓人有觸摸到戰場的錯覺。鐵血和冷酷,永遠都是真實戰爭中讓人畏懼的冰冷色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