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雲幕低垂,天昏地暗,電閃雷鳴,枯葉翻飛。那黑沉沉的天地,掩蓋了萬物,直教人看不清遠近的城牆屋宇,隻有伴隨著閃電劈下時的瞬時光亮,才會短暫地讓人看清天地。
城北,一座看著毫不起眼的大宅正堂,有一男一女兩個老者分穿黑白衣裝,各據一案,相對而坐,正在交談著什麼,四周的回廊上掛著風燈,巡遊著身穿黑衣頭戴黑帽,腰間各有長短刀一把的精壯男子,兩兩並行,間錯交巡,不時掃視四周,盡管風雨將至,卻無人開口閑聊,分明都是訓練有素的護衛。尤為奇特的是,他們胸前的衣服上都繡著一隻虎頭,但奇怪的是,盡管宅院四處都有這些護衛,卻偏生沒有人在正堂聽候吩咐。
“王破虜!!!”聽見正堂突然爆發出的淒厲女音和拍桌案的聲響,對著正堂門口的幾名護衛扭頭抬頭看向正堂,見那黑衣老者沒有招人入堂的意思,便又繼續在回廊轉悠,隻留下幾片樹葉打著旋飄過正堂門口。
正堂內燈火通明,黑衣老者正自顧自地拿著酒壺向案上製作精美的酒杯倒著紅色液體,“何諱醫,你叫什麼,四周都是我的人,沒有命令不會靠近這裏的,幾十歲的人了,還是那個德行,是不是又懷念泰山那座天字甲號獄了。”那黑衣老者倒滿之後,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著杯中液體,歎氣說道,那老媼聞言,雖然有些憤憤,卻也安靜下來,也給自己杯中倒滿了那種紅色液體,端起細嚐,那老媼卻訝然道:“咦,這好像不是以前你給我帶的葡萄酒了,味道很不一樣,你又從哪裏折騰出來的啊。”
看著那老媼何諱醫的驚訝,黑衣老者笑了,雖須發皆白,卻如同孩童般撫掌而笑:“不錯,不錯,這是我的老部下從耶路撒冷送來的,他找到了當年西征時釀造的幾十壇葡萄酒,就送了一些回來,作為慶賀我大壽的壽禮,怎麼樣,不錯吧。”言語間好不得意。
“王超啊,我們都五十年的交情了,半個世紀啊,能不能別再叫我何諱醫了。”舉著酒杯,何諱醫略帶傷感:“當年我就後悔了,怎麼一穿越就落到你手裏了,為什麼這麼不公平,都是穿越的,為什麼其他人都好好的,為什麼就我被你關押這麼長時間,五十年啊,人生能有幾個五十年,虧你還是武警的退伍兵,知法犯法啊你。”話未說完,眼眶中已經湧出了淚水,嗒、嗒、嗒、嗒....不斷滴在桌案上。
無視何諱醫那滿臉的淚水,那黑衣老者王超臉上絲毫沒有愧意顯露:“要是你當年三觀端正,政治合格,我會關押你?要是你改過自新,我會關你五十年?要不是你太過無理取鬧,是非不分,BLX太過嚴重,在民族立場上麵犯了嚴重錯誤,我才懶得關你五十年。真是累不愛!”用左手的衣袖擋住酒杯,仰頭喝完杯中的葡萄酒,王超意猶未盡:“這話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何必再糾結呢,五十年已經過了,就連你的第一批看守也大部分不在人世了,我這次來,是想要先通知你一件事情。”
“你不會是想要再關押我十年,湊足六十年,剛好一個甲子吧?你這混蛋已經騙了我那麼多次,我也累不愛啊。”又飲了一杯葡萄酒,悲傷稍減的何諱醫在說這話時,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輕描淡寫,似乎那個十年不是自己的時間一樣。
“我大限不久矣。”不顧何諱醫聽見這話的驚恐,自己又飲了一杯葡萄酒,歎道:“我太原王氏高壽的雖然不在少數,但我恐怕不會是其中一個,自從穿越到這裏,征戰沙場數十年,說是戎馬一生也不為過,東征西討,南下北伐,大小戰何止百千場。身上的傷口數不勝數,早就傷了元氣,動了根本,如今一身傷病,向神荼鬱壘報到的日子,或許也就這幾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