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事成,將副樓主的“副”字去掉,一舉掌控金風細雨樓,即便是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勢力的金風細雨樓,也足以作為他的晉升之資。
白愁飛野心之大,堪與天齊,目光遠不止於江湖一隅,金風細雨樓於他而言也不過是通往更高處的台階跳板,借此躋身廟堂,封侯拜將,甚至更進一步,把持乾坤,宰執天下。
他經曆過太多的失敗,故而不怕再失敗一次,失敗千次萬次,隻要成功一次,徹徹底底的成功一次就行。
“好,一切皆依太師的意思。”
白愁飛咬了咬牙,一口應承下來,接著又道:“不過,行動開始之前,我希望太師能夠將一個人趕出京城。”
天下第七問道:“誰?”
白愁飛道:“王小石。”
天下第七挑了挑眉,王小石其人他也有所耳聞,相比於六分半堂,金風細雨樓的高手層次無疑是要稍遜一籌,正是因為得了白愁飛,王小石這兩大強助,金風細雨樓才得以擊垮六分半堂,否則孰勝孰負,還猶未可知呢。
“回去之後,我會稟明太師,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白樓主靜候佳音便是。”
言罷,天下第七不再逗留,好似鬼域幽靈一般,飛身出了窗子,瘦長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窗前,窗簾揚起,落下。
白愁飛放鬆了身子,仰麵靠了下去,抬手揉著額頭,縱觀整個金風細雨樓,除了蘇夢枕外,最令他忌憚的不是“童叟無欺”楊無邪,而是那個與他相交於落魄之時的王小石。
“男子漢大丈夫,不立萬世功名,不成霸業王圖,枉自來這人世走上一遭,這一次,就賭上一賭,瞧瞧最終是成王,還是敗寇。”
......
白玉塔,像是一支飽盡風霜的象牙,彎彎的向上升起,潔白,幹淨。
這裏是金風細雨樓的權力中心,金鳳細雨樓裏的一切命令,皆是出自於此,轉而遞交青樓,最後才能遍行幫內,遍傳京裏。
高塔頂層,燃著熏香,燒著炭火的屋子裏,剛剛喝下湯藥的蘇夢枕輕咳了兩聲。
倚著瓷枕,蘇夢枕額間青筋鼓跳,沉沉喘息。
這位神秘,強大,誌比天高的不世梟雄一路走來,經曆過無數次殊死搏鬥,仍是站立不倒,誰也不能撼動他分毫......除了疾病!
自苦水鋪一役中了淬毒暗器,又強撐著與雷損一戰,到現在他已是病,毒,傷,一並發作了。
毒質深入骨髓,腿上經脈漸漸壞死,不需數月,便是連下床走路對於蘇夢枕而言都會成為一種奢望。
門,突然開了,一陣風率先飄了進來,吹得盆中炭火好一陣搖曳晃動。
楊無邪推門而入,這個蘇夢枕最信任的人到了近前,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張布帛,雙手呈給了蘇夢枕。
接過布帛,蘇夢枕攤開一觀。
漸漸的,雙目中似燃起了兩朵鬼火,越來越亮,透露著驚詫,興奮,激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