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樓咀嚼著肉幹,和著烈酒咽了下去,隨即淡淡道:“我本有意見怪,不過看在酒肉的份上,也就罷了。”
顧長英咧嘴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而從槍囊中取出了一杆鏨金虎頭槍來。
兵刃需要保養,才能長久的維持它的銳利,顧長英先是灌了口酒,接著一口噴在了槍刃上,用布巾輕輕擦拭著。
至於那在蘇玉樓看來,武功最高,修為最強的青年男子,也在和顧長英做一樣的事兒,用布巾擦拭著手上青鋒,神態專注而又認真。
至於其他鏢師,則三五成群的圍成圓圈,坐在一起瞎談閑聊,聊得自然不是詩詞歌賦之類的文雅事物兒,江湖男人的話題,除了絕世武功,武林趣聞,剩下的......也就是女人了。
如今,這些鏢師就在七嘴八舌的聊著女人,聊的是青樓女人!
這個說一句誰的腰細,盈盈不堪一握,那個道一聲誰的腿長,能夾得人欲仙欲死,總而言之,葷段子連篇。
說得起興時,還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江湖走鏢,那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計,自然沒有太多的思想包袱,一個個的暢所欲言。
聊的火熱,再加上幾堆熊熊燃燒的篝火,這溫暖明亮的佛堂,與外麵那黑暗寒冷的天地仿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佛堂之外,天地之間,風聲,雨聲,雷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響,忽有古怪的笛聲突兀響起,即使是越來越響,越來越急的風聲,雨聲,雷聲也無法掩蓋。
不過,這笛聲並不悅耳動聽,抑揚頓挫,曲調古怪,讓人聽了不禁有種胸悶,頭暈,惡心之感。
沙沙沙......
嘩嘩嘩......
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密集響聲自外麵的黑暗中傳出,與笛聲相迎合奏,那種響聲,就像是有無數東西在摩擦地麵,淌過積水。
除了這兩種響聲之外,隨之而來的還有“噝噝噝”的聲音。
坐在門口的一個鏢師聞聲望去,隨之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失聲叫道:“蛇,有蛇!”
鏢師行走江湖,露宿荒野,遇到些蛇鼠蟲蟻是在所難免的事兒,本不足以驚訝,可外麵的不止一條蛇,一群蛇,而是......
無窮無盡的蛇!
雷光電閃之中,門口的鏢師借著短暫的明亮,清清楚楚的瞧見了無數條蛇自雜草叢中湧出,像海潮一般從四麵八方合圍過來。
鏢師那敢再在門口停留,一邊往內跑去,一邊瘋狂大叫:“顧鏢頭,好多的蛇!好多的蛇包圍了這裏。”
“全體警戒!”
顧長英聞言,豁然起身,沉聲喝道,同時擎起了手中的鏨金虎頭槍,嚴陣以待!
餘下的鏢師在經過短暫的騷亂後,紛紛停止了閑聊,起身將手搭在刀柄,以及劍柄上,這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事情不對了!
沒過一會兒,無數毒蛇自大門,窗台,梁頂等地方鑽進佛堂之內,“噝噝”的吞吐著猩紅的蛇信,盤起蛇軀,並未立刻發起攻擊。
五彩毒蛇!
顧長英望著這些筷子粗細,色呈五彩的毒蛇,眼中掠過一絲驚色,隨即是想到了什麼,朝著外麵朗聲問道:“可是苗疆蠱毒教的毒娘子到了?”
“咯咯咯......顧鏢頭怎麼知道是奴家,枉費奴家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呢,不過有一點顧鏢頭你可說錯了,奴家已經被逐出了師門,可算不得是蠱毒教的人啦。”
清脆如銀鈴般的嬌笑聲自外麵傳來。
下一刻,一道妙曼婀娜的身影像是幽靈一般,悄無聲息的飄進了佛堂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