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思議了,神獸白澤,這隻在雲荒紀年中隱約記載的上古傳說,竟然在萬萬年後出現在人世。
人群中開始有人下跪朝拜,緊接著道路兩旁的人都俯身跪拜祈福。
白澤昂首闊步目不斜視,卻有些得意的傳音給戰幽凰,“沒想到這些凡人竟然還能認出我來。”
幽凰麵不改色,心中暗笑,認得出來你才怪,化石一樣的老妖怪,那是我派人喊得。
白澤看幽凰不說話,接著說,“看……你現在排場多大,這下可撐足了門麵了!”
幽凰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人群,傳音給它,“這是一個崇拜力量的世界,弱肉強食,我這樣招搖,也是為了能招攬更多的人馬。更是為了保護我孤身在這權力漩渦中心的母親。”
“為什麼不帶上她一起呢?”白澤不解,“帶她在你身邊不是更安全!”
“這一去前途生死未卜,而且行軍艱苦,我沒有把握保她萬全!”幽凰看著那些混雜在普通人群中的修仙黑影,眼中殺氣凝聚。
“你不是一直都說你怕死嗎?這次又為什麼拿生命冒險?”
“我也說過,活著的意義是守護我所在意的人和事,當這些受到威脅的時候,捍衛他才是生命的意義!”幽凰說完摸了摸他頭上的犄角。
“飛吧,白澤,讓整個大洛的人都看一下,我戰家不可滅的戰魂和風骨!”
白光乍現,白澤巨大的翅膀在平地裏掀起一陣旋風,載著幽凰扶搖直上朝著宣武門飛去。
曲微茫等人,也快馬加鞭一路跟上,“噠噠……”的馬蹄聲和歡呼聲響徹了整個琅邪城。
宣武門外玄黑戰甲的大洛士兵整裝待發,然而若仔細一看不難發現,其中有十五六歲的少年,也有六七十歲的老人。
他們神色各異,唯獨缺少壯士出征的必勝士氣。
十丈高的城牆上,站滿了文武百官和皇子後妃,明黃的儀仗下,洛宸帝一襲朱紅大氅,黑色的水貂皮水滑油亮。
軒轅玦一身白衣,鶴立雞群的養眼,他沉默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一顆心卻早已懸在那個人的身上。
幾日不見的太子龍澈一身五爪金龍的朝服,沉默的站在一旁,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活脫脫一尊煞神。韓國丞和陳斐然站在他一旁也是一副悶葫蘆的樣子,整個氣氛都有些沉悶。
聽到城下的歡呼,洛宸帝望向身旁的張瑞安,“何事如此喧鬧啊?”
張瑞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在思索何時的措辭。
“嗯……”洛宸帝的臉上一絲不耐。
“回稟陛下,是戰將軍出府了。”張瑞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冷的天兒他卻出了滿頭的汗。
洛宸帝端起一旁的皇後遞上來的新茶,喝了一口,“哦……沒想到咱們的戰元帥竟然如此受人愛戴啊!”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頭頂掠過,平地裏掀起一陣大風,吹的他頭頂的華蓋搖搖欲墜。
軒轅玦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不禁唇角微揚,她來了……
城牆上的眾人扶著被狂風吹亂的官帽,勉強睜開雙眼,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個個呆立當場。
戰幽凰身下那坐騎到底是什麼?竟然如此巨大,且身有雙翼,不是說她並未從雲荒禁地馴化坐騎嗎?
幽凰摸了摸白澤的犄角,示意他下落。然後跪拜行君臣之禮,“臣戰幽凰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洛宸帝看著眼前眼神倨傲,氣勢如虹的白色巨獸,也不禁心頭一緊,此物一看便知富有靈性,不是普通蠻荒妖獸。沒想到她一個小小女子竟能馴服此等神獸,戰家這把劍真是越來越鋒利了!
“愛卿平身,今日你率軍南征,朕特意備薄酒一杯,為你踐行,願你旗開得勝,驅逐敵寇,保家衛國!等愛卿凱旋之日,朕再在這宣武門上大擺筵席,親自為你接風洗塵!”
洛宸帝話音剛落,張瑞安便端著一杯酒送到幽凰麵前。
幽凰接過一飲而盡,“臣必不負聖上所托,定要踏平南詔一雪國恥!”
說完幽凰看著城牆下神色凝重卻無士氣的黑甲軍緩緩開口,她沒有如其他將軍那般開口高喊必勝,也沒有對著城下將士怒聲嗬斥,她隻是扯下自己臂上黑色的孝字有些語重心長的說:“各位父老鄉親,我知道你們之中有很多人跟幽凰一樣,家人新喪,為國捐軀,滿懷悲憤。也有許多人,父死,代父出征,兄亡,被迫參軍。沒有人喜歡戰爭,可敵人毀我家園,殺我親人,占我河山,但凡有一絲血性的人都不願意受此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