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妹抱著個鋁飯盒跑到縣醫院的時候,並沒有在病房中看到弟弟宋二柱,倒是看到侄子宋衛國正坐在病床前,緊張地握著雙手,眼睛盯著病床上躺著的人眼都不眨一下。
她連忙問道:“歡喜怎麼樣了?”
宋衛國根本沒注意到她來,被突來的聲音嚇得站了起來,張口要回答,宋大妹卻已經顧不上他,自己跑到床邊打量起侄女來。
見著才七歲的侄女白著張小臉躺在那,閉著眼睛連點聲息都沒有,宋大妹頓時便有些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隻聽人說歡喜掉河裏了,還有這額頭上是怎麼回事?血都把紗布浸透了,過後不會留疤吧?我們歡喜這麼漂亮……”
宋衛國張了半天的嘴,愣是沒有插上一句話。
回頭宋大妹還埋怨他道:“問你話呢,怎麼跟你二叔似的,連句囫圇話都不會說?”
見侄子呆木著一張臉,宋大妹歎了口氣,耐下心問道:“歡喜怎麼會掉到水裏的?”
“不知道。”見自家姑姑眼睛已經瞪了起來,宋衛國連忙補充了一句:“愛國敬業他們說是周小寶推的,不過小孩子的話,不一定能聽……”
“不能聽你個頭!”宋大妹一巴掌拍到他頭上,虎著臉到:“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周家那幾個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燈,歡喜那孩子最是乖巧,你當哥哥的要護著點,結果呢?你就給護到河裏了?你還不如為民,他都知道舉著燒火鉗嚇唬周小寶!”
宋衛國張了張嘴,想說自己要上工,但對著自家姑姑一臉的怒色,愣是沒能開口。
宋大妹又氣道:“這事肯定和那周小寶脫不了關係!”
轉頭又問宋衛國,“你二叔呢?還有歡喜的情況,醫生怎麼說的?”
宋衛國撓了撓腦袋到:“二叔去醫院食堂打飯了,歡喜的情況不太好,之前發燒燒得臉都通紅,還引起了肺炎,掛了鹽水燒才退下來,醫生還說歡喜的肋骨骨折了,腦袋在水裏撞到了石頭,醒來大概會不舒服。”
他沒說的是,醫生說歡喜之前燒得那麼厲害,醒來可能會成傻子。
——自家姑姑雖然看著中氣十足,但向來有血壓高的毛病,他這會可不敢亂說話。
即便沒說,宋大妹的臉色也已經非常不好了。
“周家人呢?就不給點說法?”
宋衛國頓時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宋大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過卻是不意外,那一家子,鐵定打算賴賬呢。
宋二柱沒多久就回來了,抱著兩個鋁飯盒,臉色卻不太好,看到宋大妹,愣了下喊道:“姐你怎麼來了?”
宋大妹歎了口氣:“你們來縣城不是飛龍開拖拉機送你們的嗎?他跑我那跟我說了一下。”
宋二柱點了點頭,隨後拿出飯盒道:“我隻打了兩份米飯,姐你和衛國先吃,我再去打一份。”
“不用不用。”宋大妹連忙拉住他道:“我在家吃了飯過來的,我還給歡喜帶了一飯盒的餛飩,她估計是吃不上了,你們給吃了吧。家裏還有,等她醒來我再給帶。”
宋二柱正想說什麼,宋大妹就阻止道:“別跟我說客氣話,好了,我也是抽空回來的,這會要趕去單位了,你們先吃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