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油嘴滑舌,尖酸刻薄(2 / 3)

這邊把這位討厭的李嬤嬤帶走了,寶玉就開始抱怨,意思是說李嬤嬤欺軟怕硬,說襲人好欺負,都欺負襲人麼?晴雯一聽就火了,說誰得罪的,誰自己去承擔,不要連累別人。這寶玉不就是不會說話麼?明明是為襲人著想,但是說出的話,又讓襲人多得罪一個人。還是襲人打圓場了,讓寶玉寬心,看看會說話的襲人,說的是“為我”得罪了李嬤嬤,得罪了房裏的丫頭,意思就是寶玉你是好心,隻是不要讓更多的人埋怨我了。這麼一說,寶玉再笨,也懂了。襲人吃了二和藥(將煎過一次的中草藥,再次加水煎成的湯藥,中藥是要曬要晾的,難免不幹不淨,所以先煮一次,倒掉,相當於是洗幹淨藥草,然後再加水熬),然後打發寶玉去賈母那邊陪賈母吃飯。大過年的,總不能讓寶玉在房裏伺候丫頭吧,要是老祖宗問起寶玉在哪裏,有人回答,襲人病了,在陪襲人呢,這成何體統?估計襲人就隻有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以看出,鳳姐和襲人這二位,說話做事,真是考慮周全。一向會處事的寶釵,怎麼這一段沒發揮出來呢?要知道,她人事方麵,可是比鳳姐還高明呢,這位可是有“熱毒”,吃了“冷香丸”的大小姐呢,薛家偌大的家業,可是靠她在幕後出謀劃策。當然,在這裏她是客居賈府,那就不能隨便插手別人的家務事,這才是最高明的。

寶玉陪賈母吃過晚飯後,賈母和其他老太婆玩牌,也就是打打麻將之類的,寶玉惦記襲人,早早就回房了。看到襲人睡著,也準備睡覺。

今天晚上天氣不錯,估計也沒睡意,他發現麝月一個人在外屋守著呢。原來其他房裏的丫頭,晴雯、綺霞、秋紋、碧痕,都出去玩了,總得留一個人守屋子呢。看看寶玉給這些丫頭取的名字,都是風花雪月、淡雅素淨。這位主子很可愛,讓麝月也去玩,他一個人留下就行。麝月很有襲人的風格,她當然不會走,於是主仆二人就一起說話。

大概也沒啥聊的。不是每個小女孩都似寶釵黛玉,滿腹經綸。寶玉想到麝月早上說頭有點癢癢,便幫她拿了篦子篦頭發。篦子就是非常非常細的梳子,每個齒的空隙很小,可以把頭發裏麵的油,雜物,虱子給刮下來。這麼說有點惡心,但是古代哪像現在,躺著洗個頭,做個頭部按摩,末了,吹風機呼呼呼吹幹頭發,來個馬沙特。古代洗頭,多麻煩,後麵段落會出現洗頭的內容,到底清代用什麼洗頭,怎麼洗頭,先賣個關子,按下不表。

話說寶玉正在給麝月篦頭發,被回屋拿錢的晴雯看見。原來晴雯賭錢輸了,其實估計也沒多大賭注,就相當於咱們現在玩玩五毛錢的小麻將差不多。她開寶玉的玩笑,說交杯酒都沒喝就上頭了。寶玉非但不生氣,還說要不給晴雯你也篦篦頭發,可見寶玉對丫頭的縱容。晴雯忙著玩牌,當然不會讓寶玉給她篦頭發。假裝出門,卻是躲在牆外,偷聽是不是在說她。麝月是很了解晴雯的個性,讓寶玉不要說呢,當聽到寶玉說自己磨牙的時候,晴雯就跳進來反問他們。當然,這些都是小孩的玩鬧罷了。看出麝月的細心,寶玉的縱容,晴雯的急躁。

這邊丫頭小賭博,晴雯輸光了,回房拿銅板,也沒氣急敗壞,那邊,就該賈環上場了。看看這賈府庶出的少爺,在對待這幾個銅板上,又是怎樣的表現呢。

這賈環,和寶釵、香菱、鶯兒三個女孩一起玩骰子,開頭贏了,十份歡喜,哪裏知道,後麵一直輸,就開始耍賴了。作為丫頭的鶯兒,一板一眼不依不饒,諷刺賈環:“一個做爺的,還賴我們這幾個錢,連我也瞧不起!前兒和寶二爺玩,他輸了那些也沒著急,下剩的錢還是幾個小丫頭子們一搶,他一笑就罷了。”寶釵喝住他們,在這全是丫頭的場合,寶釵掂量了身份,適當出手,製止了鶯兒的話,前麵李嬤嬤那一段,有寶玉這些戶主在場,她當然不會去反客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