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輸!”他不由得朝主持之人大聲喊道,然而對方冷冷瞥他一眼,絲毫沒有別的動作。
景諱心中透徹冰涼,斜眼瞥見段日暉揮劍斬來,連忙轉身一避。他的右手臂躲之不及,被劍光掃到,一下被斬斷兩截。景諱踉蹌兩步,握著右手斷臂,疼痛難忍的慘叫起來。
他再也無力躲避,段日暉見此,乘勝追擊的揮劍隔空一劈,半月形的劍光射來,眼看就要斬在景諱的腦袋上。
驟然間,一把玄鐵黑色的長劍橫檔於前,具有上品偽法器威能的劍光劈來,將玄色長劍震得清鳴大作。紀弘和被震退兩步,長劍朝地一指,無形劍氣在地麵劃出刻痕。
看了眼景諱的傷勢,紀弘和麵朝著段日暉,淡淡地道:“他已經認輸,閣下未免逼人太甚了吧。”
一眾家族子弟齊刷刷的站起,顯然一旦情況不對便要包圍過來,不遠處奚若蘭卻坐在原座,看見雙方一觸即發,身子有些畏懼的顫抖起來。
整座大廳,僅剩下景諱的慘痛呻吟聲,餘音往上繞梁不止。
忽然間,兩記拍掌聲音突兀響起,夏家男子撫掌而笑,隨後推開身旁女人,朝賭鬥台上緩步走去。眾人靜默,等他走上賭鬥台,伸手將段日暉的抬劍手臂壓下,笑道:“段道友莫著急,也不要生氣,何必在此地髒了自己的手呢。”
這個夏家男子看起來三十歲左右,臉龐幹淨端正,看起來有一股書生秀氣,竟穿著一身書生儒服。
“你很眼熟,你的名字叫什麼?”紀弘和沒能認出對方,然而此人身上一股無限逼近於凝液境修為的強大氣息,不得不令他心中一凜。
對方隻要在修為上再邁出一步,就能踏足無數修士羨仰不已的凝液境,幾乎是練氣境最為頂尖的修為了。
“夏星誠。”夏家男子微笑道:“我倒認得你,紀弘和,據說夏誌行侄子之死,與你有莫大關聯,不過我家老祖向其他人表明過了,這次四方血煉大陣收攏以前,誰也不能對你出手。今日雖然有機會將你圍殺於此地,不過我畢竟身在其中,師祖問責起來,我可不會好過,還是讓我的大哥,即夏誌行的父親來收拾你吧。”
夏星誠倒也幹脆利落,話一說完,招呼其他人離開大廳,段日暉狠狠朝景諱剮了一眼,跟隨隊伍離去。
“紀弘和,我這才想起家族有事情,我必須先回去了,再見!”奚若蘭在觀眾席上喊道,紀弘和微笑著點點頭,目光溫和的看著奚若蘭的背影離開。
景諱已經有些適應了這樣的痛楚,蜷縮在賭鬥台碎裂石磚的一角,看見紀弘和站在身前,連忙道:“快給我遞來一顆靈石!”
“你這怪人啊,想受了斷臂之傷仍能馬上愈合。”紀弘和搖搖頭,轉身拋出一枚靈光閃亮的玉石,緊接著補充道:“記得還我,對於即將迎娶媳婦的我來說,現在手頭實在有些拮據。”
景諱扭動身軀,爬過一段距離,以嘴叼住靈石。隨著精純的靈氣注入手臂上,一根骨骼自斷口生長出來,並纏卷著許多經脈和肌肉,迅速長出一條嶄新的手臂。口中玉石碎開,他吐出這些碎塊,從地麵爬起,低聲道:“謝了。”
今日輸給段日暉,景諱心中自有十分懊惱,臉色難看的說:“不愧是練氣境後期修士,我實在是大意了,沒想到土人泥偶被擊潰了以後,這種法術竟還有另一番變化。”
“段家的土人泥偶,基本上算是夏家‘蛇行法’秘術之後,與張家威能並列的秘術了吧,即便是我都不敢小看分毫,你這個拚命三郎竟敢小瞧段家的秘術。”紀弘和搖搖頭,頗為遺憾地說。
小鎮之外,家族子弟一眾人上了一座酒樓,在樓梯上,眾人忽然感覺到了什麼,紛紛回過頭來。奚若蘭一身白裙,麵容有些蒼白,仿佛內心正激烈的天人交戰,看起來楚楚動人。
夏星誠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卻徐徐轉身,吩咐道:“我們去天甲號房間,今日可能另有什麼貴客要見我們一麵。”聲音較大,仿佛特地說給下方奚若蘭聽,他身旁女子帶有敵意地俯視著奚若蘭。
臉上終於現出下定決心的表情,奚若蘭低垂著臉,似乎不想給旁人認出,右手卻拉低些許自己的衣領,露出一抹嬌嫩的起伏。她往上邁出一步,一陣微風拂來,將她的裙角吹開,宛如一朵花開正豔的白玉蘭。